她刚想要说话,就听老太太又吩咐道:“弄些糖水来,先在孩子嘴唇上点点。” 丫头赶忙去办,不一会儿端了和好的红糖水来。陆嬷嬷接过去,用柔软的纱布沾了沾,又在婴儿的嘴唇上挨了挨。 众人都屏住呼吸瞧着,那婴儿突然被碰触,嘤嘤的叫了两声,便一动不动了。连吧嗒嘴巴都不会,估计吃奶也会费力,众人的心又凉了两分。 严氏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老太太,孙媳妇儿求您一件事,就让我亲自抚养这孩子吧。”说着便要跪下磕头。 陆嬷嬷上前把她搀扶住,“大少奶奶,现在不是要强的时候。你要好生坐月子,其他的都有老太太和太太们做主。” “孩子,你好生养着。你大伯母请了奶娘来,会好好喂养这孩子的。” “老太太,好歹我生了他一回。我们母子的缘分怕是不深,让我养他几日,全了我们母子的情分!”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二太太赶忙说道:“别哭,月子里伤了眼睛可了不得。我会每日去小佛堂念经,请菩萨保佑这孩子健康长大的!” 老太太看见严氏满脸乞求,眼泪刷刷一个劲往下掉,叹口气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就这么办吧。只是你千万不能过于伤神,缘分本是天定,强求不来!” 留在严氏身边也是丫头、婆子和奶娘照看,其实用不着严氏费力。既然她想要多看孩子几眼,就满足她这个愿望吧。只怕到时候孩子真的走了,她对孩子有了太多的感情会越发的割舍不下。 大太太见老太太劳神劳力半天,脸上露出倦意,便请她回房间休息。另外吩咐丫头、婆子,熬汤,又打发人去铺子里送消息等等不累述。 浩文刚到铺子没多长时间,忽闻小厮来送信,说严氏生了个男孩,心里十分的诧异。虽说他不太明白,却也知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话。这怎么算都才七个月,怎么突然就生了? 小厮说不明白细情,他赶忙骑马回来。一路之上心中虽有些忐忑,更多的却还是欣喜。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复杂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可进屋看见那孩子,宛如一盆冷水浇在烧红的炭火上。 “你好生养着,铺子里还有些事情。”他略作了一会儿,瞧了两眼那孩子,便找了个由头走了。 严氏见状眼泪又流了下来,旁边的丫头赶忙劝慰。 只是劝得皮劝不得里,严氏擦擦眼泪,心里的难受劲却半点没缓解。她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贴在胸口,看着孩子的脸一动不动。 她娘家本来是做小买卖的,后来渐渐发迹,却远远没有金家富贵。所以她娘家的规矩没那么多,还保留着不少普通老百姓过日子的习惯。 她清楚记得,自个的堂嫂生完孩子,全家人都围着她和孩子转。堂哥更是在嫂子床前嘘寒问暖,片刻都舍不得离开的模样。没过几天,那孩子突然发热抽搐竟夭折了,堂嫂自然是非常伤心。堂哥更是百般劝慰,不忌讳什么月子房不吉利的话,就住下来了。 长辈们都没有任何微词,都心疼堂嫂在月子里要经受这样的打击,担心她身体受不了,落下什么毛病。各种补汤、偏方,听说吃什么对月子里的人好便张罗起来,那种关心是发自内心的,能让人感觉得到。 堂嫂的月子做得很好,什么毛病都没落下。出了月子不久便再次怀孕,生下胖乎乎的儿子,如今已经七岁了。堂嫂心中知道感恩惜福,对家里长辈非常孝顺,对夫君敬重,对儿子疼爱,一家人其乐融融。 当初她嫁进金家,全家人都跟着高兴,觉得是进了高门旺户。她除了高兴还觉得荣耀,族中这么多姐妹,谁都不如她嫁得好! 可真正进了金家成了媳妇儿,她却觉得心累心凉。大户人家规矩多,说话行事都不能马虎。身边侍候的人多了,可家人之间的距离也远了。很多时候,遵循的是规矩立法,而不是人情! 照规矩,浩文不在月子房里多待并没有错,不过她心里就是闷得慌。这个孩子没出生前被给予了太多的厚望,眼下却被弃之如敝履。老太太说累回去了,大太太张罗叮嘱了一番,自个婆婆说去小佛堂祈福。其实严氏心里很明白,她们都觉得这孩子活不了,一个个失望的走了。 如今,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愿多看几眼。这孩子真是可怜!严氏心中酸楚,看着气息微弱的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