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软糯,稍微客气些就不经意带出撒娇的味道,一声“郝大哥”叫的郝福浑身不自在。他跟自个主子一样,基本上不跟姑娘打交道,也不会跟姑娘家打交道。 他满脸通红,咿咿呀呀说不出个什么来。 “你先下去,外面候着吧。”郝连玦的话如同特赦令,让他顿觉浑身轻松赶忙大步退了下去。 “郝福是个粗人,他受不了太客气。”郝连玦咳嗽了一声说着,“以后你就随便称呼,免得他不自在。” 随便称呼怎么称呼?人家比自己年长,又在保护自己的安全,总不能称呼名字吧?再说,郝福虽然是郝连珏的随从,却不是自己的奴才,她怎么能像使唤下人一般的对待? 幼仪正要说话,就见郝福又进来,还跟进来几个抬着东西的士兵。 “兄弟们知道金姑娘要住下来,就做了个简易的屏风,金姑娘也好方便些。就是东西有限,只能将就着使了。”说完扯开嘴巴笑了一下。 难怪他不怎么笑,他一笑扯得脸上的疤痕狰狞着,比平常多了几分凶狠的味道。 两个士兵赶忙把手中的物件放下,在地中央展开。那是用木头做成三角形的底座,上面竖着三根木头,中间绑住了两张兽皮。虽然粗糙、过于简单,却还是起到了屏风的作用。 有了这个东西,幼仪的空间就稍微独立些,做什么也方便多了。 “谢谢你们。”幼仪高兴的笑着,眉眼弯弯,长睫毛忽闪忽闪。 他们这些当兵的几年都看不见一个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裂开嘴,笑的跟花一样。 “郝大哥,你替我去跟他们道谢吧。” “谢什么……” 郝连玦轻轻咳了一声,帐篷里立即鸦雀无声,几个人立正站好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把这里当成集市了?谁准许你们擅自行动?凡是参与的人都绕着树林负重跑十圈,今晚上不许吃饭!” “遵命!”谁都不敢有疑议,麻利的出去执行,半点不敢偷懒。 郝连玦带兵就是严格,想当初他初到漠北,靠的就是一股子打不倒的精神才折服了众人。一个个糙兵蛋子不是那么轻易就服管的! 他不仅对手下的士兵严格,对自己可以说是刻薄!每次训练,他都会以身示范,而且冲在最前面。士兵负重五十斤,他就加到一百斤,士兵跑十圈,他就跑二十圈。看见自己的上级如此拼命,还谁敢不听话? 他赏罚分明,把服从当成士兵的第一天职。长时间下来,他带领的人马整齐化一,指哪打哪。 幼仪哪里接触过当兵的人?更不懂什么服从是士兵的天职之类的道理。她用世俗的人情世故来评断这个事情,觉得郝连玦未免太不近人情。固然士兵们的做法违法了军纪,大不了骂两句小惩一下罢了,干嘛非要又负重跑又不让吃晚饭。 可还不等她讲情,就听见郝连玦又说道:“要不是看在你不是当兵之人,一顿重罚是少不了的。想必金姑娘明白入乡随俗的规矩,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自然是我说了算。金姑娘不要干涉任何事情,想要不连累旁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幼仪闻言把一肚子话咽下去,可心里却非常的自责。她出了帐篷,正好瞧见一队人从前面跑过。他们每个人腿上都绑着两块大石头,跑的整齐。 那大石头的个头可不小,少说也有二三十斤。坠在寻常人腿上,恐怕连行走都会很吃力,更别提跑了。 幼仪看得直咋舌,打头的郝福说道:“姑娘不必自责,不过是跑几圈少吃一顿饭,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算事。”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一圈可不小,得有一刻钟才见他们转回来。十圈下来,几个人累的瘫坐在地上。幼仪过去给他们倒水,郝福喝了一口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品品竟是甜滋滋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