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下山,把他抛到脑后。 她根本不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人,她要做的事,容不下这段情。 丹薄媚狠了狠心,回神却见到崔采衣已伸手去拿下他发间的绿梅。宁寂微微偏了偏头,见崔采衣手指悬在半空,神情尴尬,停了停,又不再抗拒,道:“有劳了。” 崔采衣莞尔一笑,一一将花放在手心,道:“不客气,其实它们落在你头上,很美。” 宁寂礼貌地点一点头,不再多言。 丹薄媚浑身一僵,才知道,她的思想可以在脑海中承受“肝胆压柔肠”的刻骨之痛,然而她睁开眼,却仍怕见到一粒风沙吹进她的眼瞳。 崔采衣的美貌与言行,不是一粒风沙,是淬了毒的钝刀。 没有锋利的刀刃一次割破肌肤,却能在留下伤痕的同时,将致命的痛苦一次又一次渗透全身。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丹薄媚起身下山,经过宁寂的背后时,她轻声道:“我走了。” “好,是该走的时候。”宁寂也起身,对王诗境与崔采衣点头示意,平静地跟在她身后,道,“我送你。” 丹薄媚回头看看他,也不说话,也没拒绝,只管往前走。 王诗境若有所思,突然道:“你找我师父做什么?” 丹薄媚止步道:“你不是天机绝脉传人么?你算一算,便知道了。” 王诗境抖落再次披了满怀的梅花,道:“我只算天下大势,不算个人缘起缘灭。” “我看,是你学艺不精吧?” “也许。”王诗境不在意地俯视山下,“师父曾说,倘若一个人把未来算尽了,那也活得太无趣了些。” 丹薄媚闻言双手一紧,冷笑道:“是,他是用不着把未来算尽。他只要随随便便一个预言,就可以夺走我全族性命,看我们在红尘中苦苦挣扎,多有趣啊!是么?” “你不是还活着?何来族灭?” 王诗境眸色一深,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身份,神态也为之微有异样。顿了顿,又难得解释道,“师父的预言,几乎不错。” 丹薄媚却嗤笑道:“可是如果他没有说出那个预言,我们不会族灭,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其说他是预言者,倒不如说他是制造一切的凶手。” 王诗境道:“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没人说得清。但因果轮转,斗转星移,都已注定好了。师父他老人家,也不过是顺应天命的一粒棋子。况且,早在十年前,师父便因此为人所杀。师叔半年前命丧微尘宫主手中,也是因为你。但他们此前,都早已预料到了有此一劫,却不躲不避。若说你觉得无辜,愤愤不平,我师父与师叔也不过只做了身为天机绝脉人应做的事,无端端为人所害,我又该如何对你?” 丹薄媚定定地看了王诗境一会儿,心中不免觉得他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尽管这个预言是一个□□,掀开了大混战的开端。 但是如果四国七族没有恶意,再多十个预言,又能怎样? 究其根本,一切外物都是虚妄,唯有本心是根源。 他们心中早已对丹氏的鼎盛有意打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这个预言恰好成为连接各方的一条纽带,于是他们变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 若如白氏,原本无心加害别人,即使知道预言,也并不与他们联手。 丹薄媚吐出一口气,想通这里,口气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只问:“你师父死在何人手中?” 王诗境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继续去看山中浮云,道:“应四爷。” “应氏不是也参加了么?” “应六与应四没有参与。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