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余修远怒火中烧,他好说歹说,结果岑曼还是那般铁石心肠。他一连点了三次头,最后竟然笑了:“分手对吧?好,那就分手。” 说完,他便不再看岑曼一眼,径自离开了她的房间。 岑曼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她拉着行李箱离开酒店,走着走着,视线渐渐模糊了。 一辆轿车不远不近地驶在岑曼身后,跟了一小段路,车子才驶到她跟前,慢慢地停了下来。小李从车上下来,看见岑曼这副样子,也不敢乱说话,只告诉她:“岑小姐,远哥让我送你回霜江。” 岑曼快速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瓮声瓮气地说:“不用了,谢谢你。” 小李很为难:“远哥说,我不能把你送回霜江,明天就不用上班了。” 岑曼没有再说话,小李机灵地将她的行李箱搬到车尾箱,然后帮她打开车门。 知道岑曼心情不好,小李就打开车载音响给她放松心情。不料电台却播了一首幽怨的情歌,他下意识瞧了眼后视镜,幸好后座的娇客没什么反应,只侧着脑袋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抵达霜江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小李稳稳地将车子停在岑曼家门前,岑曼道谢后下车,刚关上车门,邻家家门突然打开了。 在楼上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子,杜婉玉就以为儿子回来了,她高兴地出门迎接,不料下来的人却是岑曼。她朝岑曼走过去,借着街灯,她发现这丫头的眼睛又红又肿,不禁感到诧异:“曼曼,你怎么哭了?” 第18章 沙堡垒(三) 岑曼这一路都断断续续地掉眼泪,想到余修远的好、想到余修远的坏,她便不可自控地低泣。不用找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难看,就算有意否认哭过的事实,也没有一丁点的说服力。低头躲过杜婉玉那关切的目光,她小声回答:“没事,我有一点不开心而已。” 杜婉玉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她伸手抬起岑曼的下巴:“一点不开心,怎么可能哭得眼睛都种了?” 岑曼不敢正眼瞧她,只说:“阿姨,我真的没事……” 心知她有意隐瞒也问不出一个究竟,杜婉玉便转头看向小李:“到底是什么回事?小远呢,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站在车旁的小李已经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终究没有躲过杜婉玉的盘问,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远哥只让我送岑小姐回来,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杜婉玉微不可差地蹙起眉头。外头风大,她干脆推着岑曼进家门,边走边说:“先进来先把脸再回家,要是被你爸妈瞧见你这样样子,肯定心疼。” 小李帮岑曼把行李箱搬进屋后,就急匆匆地溜走了,岑曼洗完脸出来,客厅里只剩下杜婉玉。她踌躇不前,杜婉玉朝她招手,温声说:“曼曼,过来坐。” 岑曼依言坐到长沙发上,杜婉玉给她递来温开水,她道谢并接过,接着就听见杜婉玉说:“是跟小远吵架了吧?” 明明是问句,但岑曼却听出她语中的了然和肯定,因而没有否认。 杜婉玉猜她直接追问他们吵架的原因,岑曼应该不肯回答。想到儿子在斐州出差,于是问岑曼:“小远跟你一起去斐州的?” 可是岑曼继续沉默,杜婉玉又问:“你们一起去斐州玩吗?” 杜婉玉试图旁敲侧击,向岑曼了解事情经过。不过岑曼并不配合,初时只是不回答,后来却默默垂泪,大滴眼泪滴在手背上,这让杜婉玉心疼得很不是滋味。她不再刨根问底,只是柔声安慰着这伤心的丫头。 岑曼回家以后,杜婉玉唇边那抹和蔼的笑容便消失无踪。她立即拨通了儿子的手机,他应该还没有消息,刚拨通就有人接听了。 自从小李跟他汇报情况以后,余修远就猜到今晚不会安宁。依照他母亲的性子,看见岑曼着哭着从他车里下来,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况且这罪魁祸首的矛头还指向自己。他一直在等母亲的来电,结果她还真拨过来了。 杜婉玉一出声就开门见山地问:“你跟曼曼到底怎么一回事?” 余修远回答:“吵架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吵架了,我要知道的是你们吵架的原因。”回想起岑曼压抑地啜泣的样子,杜婉玉就觉得难受,“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曼曼哭得那么伤心?” 那头的余修远捏紧手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前两天杜婉玉才听说岑曼跟朋友去了旅游,结果今晚就被小李送了回来,而且是余修远吩咐的,看来他们原本就待在一起,至于他们是恰巧在斐州碰上,还是打着旅游的幌子去幽会,她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她可以断定,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似乎比大家所想的要复杂得多。 这样的沉默让杜婉玉很焦虑,两个孩子都将事情藏着掖着,她不由得往某些坏方向作假设:“你……该不是对曼曼做了什么混账事吧?” 余修远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