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着紫色衣衫,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站着,他手里还把玩着一把紫砂壶,带着几分不屑道:“也不知道这富家小公子叫咱们是有什么事儿?” “谁知道把咱们这些人都叫过来想作甚!”有人应和,“一个小孩子而已,该不会想要颐指气使的教训咱们?真是笑话了。” “就是,原先老主家都没能把咱们怎么样。”中年男人道,“那小公子还说让咱们干什么?打听京中的事情?” “打听什么!让账房写点什么送过去就是了!也就荀彬,假惺惺的当回事!” 被点名的荀彬正在厢房门口站着,听有人说,他脸上就带了笑:“再怎么也是咱们主家,主家的吩咐,自然要听的。咱们卖身契还在主家手里呢。” “要我说你就是胆子太小!”紫衣衫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老主家都不敢把咱们怎么样!虽说咱们的卖身契在主家手里,可咱们这些年来也没少出力!再说这么多铺子呢,真要把咱们怎么样了,他找谁打理铺子去?” “就是,再说老主家他也不敢发卖咱们啊,咱们知道他那些铺子里的事儿,把咱们卖了,他不是给自己找事!” 这就是奴大欺主了。 原先那户人家败落,估计也有这群人欺上瞒下的缘故。怪不得当初陈悉卖那家人产业的时候,他们的价格那么低,原来是有这种刁奴。 陈悉也想到了这点,他惭愧道:“之前买这些铺子的时候,我也细细的打听过,只知道他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听说那户人家做主的老太爷刚去世,他家又一直亏损……我早就该想到是他家公子管不住下人的。” 下人刁钻,再加上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不愿意操心,生意又亏损的厉害,卖掉家产也正常。 “没事,他管不住,我管得住就成了。”齐斐暄并没有在意,她示意陈悉先不要说话,她听那边那些人的话有意思,就站在厢房不远处没动。 红丫却受不了了,她越听越觉得离谱,忍不住气喊了声:“公子来了!你们都干什么呢!” 掌柜们这才转过身来,见齐斐暄在,他们也不怕。 原先说话最嚣张的中年男人也不行礼,只说:“公子来了,小的们没注意,公子恕罪。” 齐斐暄笑了:“那我要是不恕罪呢?” 她说这群人怎么回事儿,原来没把她放眼里啊?齐斐暄脾气好,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容忍别人欺瞒她。 之前她就想过,若是没有卖身契,这些人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现在看来,怕是卖身契都不管用了! 这就敢不把她当回事,若是时候久了……齐斐暄笑意越来越冷。 可偏偏那边的掌柜不当回事。可能是之前的主人家太宽松,他连样子都懒得做:“不恕罪,那小的可就不知道公子要如何了。” 红丫怒道:“大胆!你一个下人,敢和公子这么说话?” “你也是下人,又为何这么和我说话?”那人打量红丫几眼,轻浮的笑。 了尘挥了挥拂尘,看向齐斐暄,似乎是在看齐斐暄要怎么处理这事儿。 齐斐暄问:“你是哪家铺子里的?” “我是兴隆布庄的刘季旺。”他道,“公子不认得我?” “那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想必就是归云楼的何林掌柜了。”齐斐暄语气软乎乎的,似乎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有谁也觉得我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呀?” 齐斐暄的模样的确像是个没见过世面,被养的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公子。 刘季旺见此,更以为齐斐暄好欺负,她胆子大了,居然开始训起齐斐暄来:“除了荀彬那个假模假样的,我们都这么想的。” 说罢居然摆谱想要教训齐斐暄:“小公子啊,你这脾气比我们老主人家的小公子都软,这样可不行啊。” 齐斐暄没接话,她道:“你身上穿着的这件衣裳,是价值不菲的紫绫缎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凭着你每个月的银子,是穿不起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