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过后,再细想想那人的眉眼形状,小枝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管不管?”郑娴儿又问了一遍。 小枝忽然起身,抢过那幅画来又看了一遍,“啪”地一声将之摔在了桌上:“这还用问?当然管啊!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人才是你的亲爹!” 郑娴儿苦笑了一声,重新把画收起放好。 “你不信?”小枝抓住了她的手腕。 郑娴儿随手甩开,叹了口气。 小枝立刻懂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郑娴儿百感交集,一时无言。 她倒不能说是“早就知道了”,但看到这幅画上的题词,再想想前几天看到的那尊塑像上留下的时间,由不得她不往这上面想! 到了这个份上,管还是不管? 管吧,这分明就是一个连掩饰都没有的陷阱。对方把这幅画送给她,不就是为了让她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跳吗? 不管吧,她这心里过不去且不说,只怕那个楼明安还会生出别的毒计来,比如给她安上个“不孝”的罪名或者别的什么,依旧很难办。 既然事情已经落到了身上,不想管怕也不成了。 郑娴儿看看院子里那些刚从兴庆班回来的伙计们,叹了一声:“挑几个伶俐的,陪我去待月楼。” 小枝有些迟疑:“还有点时间,要不要等一等?去状元府报信的人还没回来呢!” 她的话音刚落,外头立刻有人低声道:“人早回来了,只是不敢来见奶奶。” “怎么回事?”小枝急了。 两个伙计拉拉扯扯的,把先前派去报信的那个小厮推了进来。 小厮一进门就跪扑到地上,哭了起来:“奶奶,咱们跟着爷那么久,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怎么,在状元府受气了?”郑娴儿皱眉。 小厮大哭:“奴才受些气没什么的,可他们……他们骂的是奴才,羞辱的却是奶奶您啊!奴才实在为奶奶不值!” 郑娴儿站了起来:“罢了,你去歇着吧。——二山子,带几个人跟我走!” 小枝跟着站起,冷笑道:“奶奶急什么?还没问问状元府的看门狗都吠了些什么呢!” 郑娴儿淡淡地笑了笑:“知道是狗吠,你还要听?” “我偏要听!”小枝怒道。 郑娴儿抬脚便走:“你要听,自己听吧。我听不懂狗吠,就不留在这儿白费工夫了。” 小枝无奈,只得撵走小厮,跟了上来:“怎么就不能听了?某人当面甜言蜜语哄着你高兴,背地里却由着他的奴才羞辱你,你就甘心这么装傻,由着旁人作践?” 郑娴儿敲了敲她的脑壳,神色淡然:“哄我高兴,总比惹我生气好。旁人背地里骂我,我听不见,正好少生一顿气。难道我非要把骂我的话全听一遍,气出个三长两短来,你就高兴了?” 小枝无话可说,只得气鼓鼓地扶着郑娴儿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催马。 路上看到,原本的随处可见的白幡已经撤了下来,或者正在撤。 路边的人空前的多,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处,兴奋莫名地讨论着什么,或者脸红脖子粗地争执着什么。 车夫随口一打听,便有人兴冲冲地围上来向他解释,说是朝廷下发了告示,原来状元郎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皇子,成了太子爷。 市井之中有关这位太子爷的传言太多,这时候当然也难免再被人提起来议论几遍,随随便便说点什么,就能引来一大片附和或者争吵。 郑娴儿坐在车里静静地听着,百感交集。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在一座装饰得十分富丽堂皇的酒楼面前停了下来。 待月楼,并不是寻常的酒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