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冲了出来:“楼家的媳妇还轮不到外人来管教,都给我滚!” 官差正要抬脚踹她,忽然想起如今风向变了,这位还是正二品的诰命夫人,忙又缩回了脚。 黎县令却不怕,满脸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哟,楼夫人!这有辱门楣的媳妇,你们楼家还要哇?” 楼夫人向郑娴儿看了一眼,黑着脸道:“要不要都是我们楼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管!” “嘿,”黎县令冷笑,“当初建贞节牌坊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轮不到外人来管’呢?楼夫人啊,您家的贞节牌坊还在那儿立着,这‘贞妇’肚子里倒偷偷地揣了个野种,这事儿——说不过去哇!” “依你说怎么办?”楼夫人攥紧了双手。 黎县令笑眯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骑木驴游街、凌迟示众,二选一。” “放你娘的狗屁!”小枝嗓子里吼了一声,向着黎县令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黎县令吓了一大跳,忙喊官差。 小枝被几个官差扭住按在地上,犹自怒骂不止:“你个狼心狗肺的狗官!你自己开着窑子做着丧尽天良的生意,居然还有脸管别人家的闲事?你自己咋不去骑木驴呢?你自己咋不凌迟示众呢?!” 黎县令被她骂得面红耳赤,心里却觉得底气更足了:“哟,楼家贞妇身边的小丫头,对窑子里的事挺了解的嘛!你放心,你主子要是骑一圈木驴下来还能不死,本县自会在窑子里给她挂个牌,定不埋没了她这段大才!” 小枝粗着嗓子吼了一声,仍是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这时郑娴儿却睁开了眼。 事实上,她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从小枝喊黎县令他母亲放狗屁的时候就醒了。 可她还是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是楼阙他们要砍头吗?砍了没? 黎县令他老人家怎么跟小枝吵起来了?木驴子又是怎么回事? 郑娴儿心里一急,忽然咳嗽了起来。 “醒了醒了!”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却没有一个人凑上前来查看。刚才还很关心郑娴儿病情的那些人,这会儿早已退出了两丈开外。 陈景行率领着的那一大群书生,这会儿更是远远地避到了人群后面,生怕离着这边太近了,污了他们的令名清誉。 这会儿,连刚刚过去的反诗案子都不重要了,所有人都在议论郑娴儿的肚子。 有人忍不住开始嘲讽,但绝大多数人仍然相信是误诊,委屈得那老大夫直想哭。 小枝想回到郑娴儿的身边去,却反被官差们踩到了地上。 郑娴儿刚坐起来便看见了这一幕,气得她跳起来冲了过去,抬脚便踹:“没长眼的狗东西,我的人也是你能踩的?!” 黎县令冷笑着,拉长了声音“赞叹”道:“楼三奶奶真是了不得,怀着孩子还这么生龙活虎的!您可小心着些吧,万一……” “什么孩子?!”郑娴儿呆住了。 小枝不敢多说话,楼夫人也拿不定主意。周围倒是站了一大片人,却没有一个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郑娴儿急了:“不是在说行刑的事吗?怎么扯到孩子身上去了?哪儿来的孩子?” 周围静了一会儿,褚老太太慢慢地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你放心,案子已经没事了。” 郑娴儿早已注意到周围的人都松了绑,闻言便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可他们这会儿又在闹什么?” 褚老太太眯起眼睛细细地审视着她:“你昏倒了,大夫诊过脉,说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郑娴儿彻底懵了。 褚老太太观察了她好半晌,又用力地攥了攥她的手:“有身孕对旁人是喜事,在你这儿可是要命的事!那大夫我们还给你揪着在这儿呢,你自己问问他!要是他敢胡言乱语污蔑你,我们帮你把他打成肉饼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