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碧兰微怔,他说这话,是有意纳左苍狼为妃了? 慕容炎逗弄着宜德公主,说:“近几日,南清宫那边乱得很,你没事就不要过去了。” 姜碧兰慢慢咬紧牙,慕容炎又跟宜德公主玩了一会儿,转而问:“泽儿如何了?”乳母这才抱了慕容泽过来,慕容泽还睡着,慕容炎点了点他的鼻尖,说:“这几日你带着两个孩子,也是辛苦。孤就不久留了。” 姜碧兰说:“天已不早,陛下还要走吗?” 慕容炎说:“嗯。”再没有旁的解释。 姜碧兰将他送到宫门口,眼里慢慢蓄满了泪。那个女人只要一回来,他就像失了魂魄一样。身后画月轻声说:“娘娘,陛下已经走远了。” 姜碧兰闭上眼睛,许久,突然说:“画月,陪本宫出去走走。” 画月以为她要去南清宫,待要劝阻,却见她隐隐是向前朝而去。行不多时,只见一队禁卫军正在巡视宫苑,封平站在一边,跟一个兵士低声说话——南清宫如今有人入主,要派新的侍卫过去。 看见姜碧兰过来,他忙支走了禁军,快步过来,行礼道:“娘娘。” 姜碧兰对画月还是信任的,也没有支走她,直接说:“陛下今日过来,露了点口风。颇有要纳那个贱人为妃的意思。”封平眉头微皱,姜碧兰说:“你替本宫向父亲传个话,如今本宫应该怎么办?” 封平说:“娘娘,恕微臣直言,其实这对娘娘而言,是好事。” 姜碧兰眉头拧成结:“好事?” 封平说:“陛下要封她为妃,必然要先剥离她温夫人的身份。失去了这个身份,她在军中威望必将大不如前,温氏旧部将与她离心离德。而在宫中,她位份再如何,也必是在娘娘之下。从此每日,她都需要晨昏定省,来向娘娘请安。就算陛下再护着她,终究礼不可废。娘娘乃六宫之主,难道还没有权力管制一个宫妃吗?而且她已不能再生育皇嗣,自古宫中,就是母凭子贵,娘娘难道还需惧她吗?” 姜碧兰如梦初醒,说:“你是说,本宫不必理会吗?” 封平说:“嗯,她初入宫,陛下必然维护。但是陛下封她为妃,无疑是将她从暗处移到了明处,对娘娘而言,有益无害。娘娘不必刁难,反正这宫闱的日子还长,您已经胜券在握,有的是时间慢慢整治。” 姜碧兰说:“你说得也有道理。” 封平说:“她既回宫,日后宫中人多眼杂,娘娘再过来找微臣,还须小心谨慎。以免落在心怀鬼胎的人眼中,徒生是非。” 姜碧兰嗯了一声,想想这样与他见面确实不妥,也没再多说。封平正要离开,外面突然有宫女过来。他为了避嫌,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避身于桃树之后。 宫人当然没见他,直接向姜碧兰行礼:“娘娘,王公公方才挑了一个宫女,悄悄地带往了抚荷殿。” 姜碧兰拧眉:“哪个宫女?” 宫人小声说:“回娘娘,这个宫女叫芝彤,是德政殿的掌灯宫女。” 姜碧兰说:“王允昭把她带到抚荷殿,是干什么?” 宫人咬唇,过了好半天,才颤颤兢兢地回禀:“陛下……陛下……陛下方才出了栖凤宫,便往抚荷殿去了。” 姜碧兰往后退了几步,香躯撞在桃花树上,落英如雨。她怒道:“这个贱人,又是几时爬上的龙床?!” 宫人连连磕头:“这个……奴婢着实不知!” 姜碧兰说:“本宫要你们有什么用?滚!”那宫人连滚带爬地走了,她怒道:“走!摆驾抚荷殿!” 画月抱起她的披风,正要走,桃树之后,封平说:“娘娘不可!” 姜碧兰气急败坏:“你也看见了,他不声不响地带回一个左苍狼,已经没有给本宫半点颜面,而如今,更是搭上了一个低贱的宫女!” 封平说:“娘娘,按大燕律,陛下能不能宠幸宫里的宫女?” 姜碧兰怔住,封平说:“他能。不要说宠幸宫女,任何女人,他只要看上,都可以。” 姜碧兰无力地倚在桃树侧,说:“可是他明明……他明明承诺过,他只爱我一个人……他明明说过!”再忍不住,双手掩面,蹲在地上。封平说:“娘娘。” 画月也赶紧上前扶她,她推开画月,说:“你去给本宫查一查,那个什么芝彤,到底是何来历!” 画月答应一声,赶紧离开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