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龄被告私藏龙袍,使用御制器具满门抄斩。他有一个孙子,与这个人年纪相仿。” 聂闪说:“教主怀疑这个杨涟亭是杨玄鹤的孙子?” 沐青邪说:“我只希望不是。” 沐青邪正在思索答案,杨涟亭行走在回晋阳的路上。他知道任务失败了,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但是沐青邪此人一看便是极有主见的,根本就没有给他余地。 杨涟亭握着手中装有九针的玉盒,冷不丁身边有人说:“你走这么慢,乌龟都被你踩死了!” 杨涟亭吃了一惊,忙转头看过去,只见冷非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杨涟亭暗自心惊——他虽然武艺不如冷非颜,但几时到了她贴近身边而自己浑然不觉的地步? 冷非颜笑嘻嘻的,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杨涟亭也颇为无奈,说:“你没看见?我被拜玉教赶下山来了。” 冷非颜说:“我看见了啊,不过让你再说一遍更痛快。” 杨涟亭:“……” 他一时无语,冷非颜已经去看他盒子里的九针,说:“这是什么虫?好奇怪,借我玩两天!” 杨涟亭赶紧收回去,说:“别闹了,回去还不知道如何向主上交待!” 冷非颜耸了耸肩,说:“可惜阿左不在。”杨涟亭叹了口气,合上玉盒。 回到晋阳城,杨涟亭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几日。慕容炎却并没有其他指示给他。 这一天早上,杨涟亭正准备开门坐堂,突然外面一队官兵闯入。领头的问:“你就是杨涟亭?” 杨涟亭微怔:“正是。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并不多说,一挥手,官兵如狼似虎地冲上来,将杨涟亭一捆,押着他出门而去。 杨涟亭被捕的消息,几乎瞬间就传扬了开去。当时的杨涟亭不仅是在晋阳,在整个大燕都已经颇具名望。百姓顿时议论纷纷。然而几天之后,另一个消息不径而走——有人传出杨涟亭被捕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当年名医杨玄鹤之孙,杨继龄之子! 这个消息如水入油窝,在晋阳城瞬间炸开。当年杨玄鹤已至垂暮之年,却蒙冤入狱,杨家满门抄斩。如今旧案重提,朝廷却逮捕了杨氏后人! 此时,宫中慕容渊也是大怒。当年走脱的钦犯,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晋阳城,还成了德高望重的名医。他当初亲手题的牌匾,简直像个巨大的嘲讽。 他当即下令:“让他招供,孤要知道,当年是谁替他逃脱流刑,如今他出现在晋阳城,又有什么目的!” 于是诏狱之中,杨涟亭被各种酷刑逼供。那些刑具,他多年之前曾经见过,那时候他父亲和哥哥们满身鲜血,十指肿胀,整个人都脱了形迹。 时间过去了八年,可每当他闭上眼睛,还能看见昏暗牢房里,这些刑具反射的寒光。如今,血与光和当年重合,他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有说。 夜已经很深了,牢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有个女子裹着黑色连帽的披风侧身而入,身后狱卒说:“您可快着些,出了事儿小的可担当不起。” 女子小声地道了声谢,又取了块银子塞到对方手里。那狱卒见了银子,却推托道:“圣女不必客气,上次要不是您,我那媳妇只怕已经一尸两命了。” 火光中,女子露了半张脸,却正是拜玉教的圣女阿绯。她轻声说:“不必推辞,拿去吧。” 狱卒只好接了银子,去到外面看守。阿绯疾步走到杨涟亭身边,他身上戴着重枷,并不能躺着入睡。但是他没有醒,几日的酷刑将他折磨得无法保持清醒了。 阿绯蹲下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前几日意气风发的杨涟亭。她五指如玉,抚过他脸上的血痕。正在这时候,沐青邪突然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扯了她就走! 一路出了诏狱,护法聂闪已经等在外面。阿绯终于挣开他:“放手!义父,他的身世是你查证的对不对?是你向陛下告的密,对不对?!” 沐青邪脸色铁青,说:“你可知他现在的身份?他是逆犯之子,逃亡数年,如今突然出现在晋阳城,还学了一身本领!你竟然深夜到牢中探望,如果让陛下知道,陛下会怎么想?” 阿绯盯着他的眼睛,说:“当年杨伯伯与您数次促膝长谈,你与他可谓至交!他为人如何,你不清楚吗?当年闻纬书是如何放火烧了杨家,你不清楚吗?义父,你就这么狠心,一定要把您故人之子也送上死路吗?” 沐青邪紧紧抿着唇,两颊股肉微颤,说:“我只知道,我是拜玉教的教主。我绝对不能,包庇一个心怀不轨的逃犯。” 阿绯说:“所以哪怕是无辜的人,也可以牺牲?” 沐青邪说:“阿绯,这世间事远比你想象得复杂。我们拜玉教淌不起这趟浑水!你立刻、马上给我返回姑射山,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准许,不准你踏出姑射山半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