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 青茵看着床榻上冷汗直流、浑身抽搐不已、双腿被紧紧绑在床尾处的朱砂,不由得拧起了眉心,她死死按着朱砂的双肩,续断公子手上的针正紧密不断地在她身上刺下。 银针有半尺长,每次刺入都差不多尽根没入,其中滋味,可想而知,更何况—— 还是刺进被她用匕首划开的伤口里! 朱砂睁着双眼,清楚地感受着身上的每一点疼痛,她浑身无力,连微微动上一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此时唯一有力气做的事情,就是睁着眼而已。 睁着眼,清醒着,清醒着感受身上这一次又一次好似能将她整个身子都撕裂开来的疼痛,好像在野狼的利爪和尖牙撕开了身体,好像在刀山火海上滚爬,好像从高高的悬崖上重重摔到了荆棘从里,浑身的血都在翻滚,翻滚着想要往外涌,使得她的身子不由自控地痉挛,使得她身上不断有冷汗沁出,湿透她的发,湿透她的衣裳,也湿透她头下的枕头和身下的被褥! 血水与冷汗,使得她好似受了重伤又受了暴雨冲刷的一样,可明明,她身上没有重伤,这屋里也不会有暴雨。 可纵是如此,朱砂都未曾叫过一声,更莫说喊疼,她只是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而已。 一次又一次咬破下唇,她又尝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 腥甜,却也是咸的。 此时的续断公子,像个没有情感的石雕一样,对着剧痛到浑身痉挛的朱砂,他像是视而不见,继续将自己手上半尺长的银针刺入朱砂的皮肉里。 忽又见他将摆放在一旁的匕首拿起,而后对着朱砂的腰腹划开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青茵见状,将眉心拧得更紧,再看朱砂头上陡然冒出的豆大汗珠,她心存不忍道:“公子……” 青茵的话还未说,便听得续断公子冷冷道:“她都未喊疼,你又何须为她觉得疼?这是她自己选的,纵是死,她也要忍着。” 续断公子说着,面无表情地将他手上的银针从朱砂腰腹上的那道一寸来长的血口子扎了进去,尽根没入。 朱砂的身子痉挛得愈加厉害,痉挛得她突地想要坐起身来。 只听续断公子一声沉喝道:“按稳她,不要让她乱动!” 青茵咬牙,死死按住朱砂的双肩。 续断公子却在这时伸出手,就着他的衣袖替朱砂拭掉她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看着她因剧痛而大睁而腥红的眼睛,动作温柔,声音却是冷冷淡淡没有多少温度,道:“这才是开始,可还能出声说话?” “……能。”朱砂松开被她自己咬破才下唇,声音沙哑道。 疼,的确很疼,但她还能忍,她也必须忍! “能说话,便证明你还能忍。”续断公子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朱砂没有再说话,只是勉强地扬了扬唇角,对续断公子轻轻笑了一笑。 她才被续断公子拭掉汗珠的额头又重新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来。 续断公子收回了手,静静坐在一旁,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将扎入朱砂身体里的银针一一取出来,这个时候,朱砂又难免要承受如在刀山暴雨里走过一遭的苦痛折磨。 续断公子将银针取出来后一一递给了青茵,随后青茵递给他一只精雕细琢的小香炉,他倒了些香粉在香炉里,点燃,将这香炉放到了床头旁,让朱砂能闻到香粉燃烧后的清浅香味。 这个味道朱砂认得,正是那日在马车里她睡着时闻到的清香,也是在客栈里睡觉时,那屋子里点着的熏香味。 渐渐的,朱砂觉得身子没有那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