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无异。 君倾坐在床头边上,陪着小家伙,他未有食言。 陪着他们母子,“看”他们最后一次,陪他们最后一次。 待到天亮,他就要离开了。 这一次离开,就算他的阿离再有苦痛,他也不会再到他身边来了。 他再也回不来了。 不舍又能如何。 他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走完。 这一夜,君倾未有睡,他只是静静坐在朱砂与小家伙身旁而已。 静静地陪他们一夜。 就算夜再如何沉黑静寂,也总会有黎明破晓时。 天,总是要亮的。 天亮之后,这一天,又会有什么? 没有人知道。 * 帝都。 宫城乱了。 那被兵卫重重看守在天牢里的丞相君倾,逃狱了,不见了! 然他究竟是如何逃狱的,又是否有人接应,竟无人知晓!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在重重眼睛下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样重兵把守的牢狱于他来说,竟好像一张可笑的破网,不仅网不住他,还能让他来去自如! 再有两日便是他的处刑之日,皇榜也已经贴出,妖人丞相君倾要被处刑之事,已举国皆知,然现下他却突然消失了不见了,这如何能不让宫城大乱!? 好在的是帝君下令派兵追捕逃犯君倾的同时及时下命封锁消息,是以妖人君倾逃狱一事还未传出宫城,帝都百姓依旧在为两日后能看到妖人君倾被处刑而激动,帝都的夜,依旧宁静。 夜深了,有一户人家的小屋里还打着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正在哄着她的小儿睡觉,只见小儿眼睛还亮晶晶的,一副还没有睡意的模样,而是在奶声奶气的问他的娘亲道:“娘亲呀,小宝听到婶婶他们说,帝君抓到了一个可坏可坏的大坏蛋,准备要烧死大坏蛋是不是呀?” “是呀。”这位母亲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轻声回答着他的问题。 “为什么要烧死大坏蛋呀?”小儿不解。 “因为大坏蛋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所以帝君要烧死他。” “娘亲呀,那什么是死呀?” “嗯……就是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回来这儿了。” “哦,这样的呀,那……大坏蛋有没有娘亲有没有孩子呀?” “小宝问这个做什么呀?” “小宝在想,要是大坏蛋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的话,他的娘亲会不会很想很想他,他的孩子会不会很想很想他?就像爹爹出了远门,小宝很想很想爹爹一样?” 母亲怔住,而后连忙道:“大坏蛋没有娘亲也没有孩子,不会有人想他的。” “哦,是这样的啊。” “好了,别想什么大坏蛋的了,快快睡,睡醒了可能你爹爹就会回来了,娘亲给小宝唱支歌儿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宝喜欢听娘亲唱歌!” 小屋里有柔柔软软的歌声轻轻传出,满是慈爱的味道。 小屋的窗户上蹲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儿,小鸟儿腿上绑着一条细绳,细绳的另一端系在窗棂上,这只小鸟儿被拴在了这儿,纵是有翅膀,也飞不起来。 在屋内母子俩说话时,这只小鸟儿一次次挣开翅膀想要飞开却又一次次地失败,使得它只能留在这窗户台子上,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叫声有些凄厉,好似伤心一般。 可是鸟儿又怎会如人一般知道悲伤的味道? “娘亲呀,窗外的小鸟儿一直在叫,听起来好伤心的样子,好像它在哭呢。”屋子里的小娃儿又说话了。 “傻孩子,鸟儿只是在叫而已,它怎么会伤心会哭呢。” “可是小宝真的觉得它好像在哭呀,小宝去看看它可不可以?” 少顷,掩闭的窗户打开了,这小娃儿站在一张凳子上,将这只被束缚在窗户边的小鸟儿拉了过来,边摸着小鸟儿背上的羽毛边问道:“小鸟儿,你叫什么呀,是不是想你的爹爹和娘亲了呀?” 而就在这时,小娃儿的母亲走了过来,拿开小娃儿抚在小鸟儿背上的手,有些责怪道:“都洗了手要睡了就别摸它了,怪脏的。” “啾——”小鸟儿在这时忽然振翅,飞离了这窗户,飞出了院子,飞进了夜色里,它的腿上,还绑着一条断了的细绳。 “娘亲娘亲!小鸟儿飞走了!它自己把绳子啄断飞走了!”小娃儿惊讶道。 母亲抓着小家伙的手,看着飞进了夜色里的小鸟儿,觉得不可置信。 总觉得这鸟儿好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样。 可能吗? 然这世上的可能与不可能,从无人说得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