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才这才点点头:“嗯。” 然后他很好奇地道:“娘,你怎么会射箭,而且还这么厉害?” 那是一箭一个准! 简直比戏文里的大将军还厉害! 罗衣之前怕他担心,没跟他仔细说起在苏家庄子里的事。心中转了一圈,她解释道:“之前跟苏立贤打赌,他教我射箭,如果我能射中靶子,就放过咱们。他想着我乃是一介妇人,连弓都拉不开,更别说射箭了。” 于有才听得直点头。 罗衣便又道:“我从小做惯杂事,力气并不小,那弓我试了几回就拉开了。至于准头,也是奇了,我一摸上弓箭,就跟见过似的,第三箭已经能射中靶心了。” 于有才没有起疑,一脸仰慕地看着她:“娘,你真厉害!” 罗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咱们到了延州,安顿下来,我便教你。” “嗯!”于有才两眼发亮地道。 马车行驶在空旷的官道上,一路往延州的方向行去。 路旁,一时是平坦的原野,一时是起伏的丘陵,一时是奔涌的大河,让两个孩子颇为震撼。 见过乘坐华丽马车的富人,见过拄着拐杖在烈日下跋涉的穷人,见过持刀劫道的,见过拔刀相助的,见过男女老少,见过险恶良善。 不说于有才的心性慢慢沉稳下来,就连小婉的胆子都大了一圈,不再动不动就被惊到了。 还有两日便到延州了。 这一日,罗衣没有急着启程,而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城里转了一圈。 “给你们买两身新衣裳。”罗衣说道。 他们此行去延州,是要到那边定居的,不想被人轻瞧,就要把穷苦、落魄这些标签从身上撕掉。 因此,一身行头都要换新的。虽然不必显摆富贵,却也要做出小户人家的模样来。 罗衣给两个孩子买的都是细棉布做的衣裳。即将立秋了,再添的衣裳都是秋裳。从成衣铺子里买了两身,有不合适的,拿回客栈里,比着两个孩子的身形改了改。 中衣、鞋袜、荷包等也买了两套。 新衣上身,小婉很高兴,咯咯笑着到处跑。于有才却有些拘束,他长这么大,没有穿过这样好的衣裳,而且一个补丁都没有。 “娘,我到那边再穿?这两天赶路,会弄脏的。”于有才拘谨地道。 罗衣笑了笑,把他的衣裳拿起来:“我去洗一洗,晾好之后,你拿去送给外头的乞丐。” 于有才便知道,他从今往后都别想穿破衣烂衫了。又高兴,又局促,又期待,又不安。新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样想着,他却跑过去抢过罗衣手里的衣裳:“娘,我自己洗。” 他很孝顺,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叫罗衣动手。 抱着衣裳,他看向手里抓着糖果,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小婉,就□□起来:“小婉!你消停些!别总叫娘操心!” 小婉平时很皮,可是看到于有才满脸的严肃,还是怕了。她噘了嘴,停下跑动的脚步:“知道了。” 于有才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抱着衣裳走了出去。 罗衣看着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吃糖的小婉,好笑地摇摇头。 她不怎么拘束孩子们,想哭想笑,想打想闹,都随他们。只要不过分,不伤到人,就没关系。 不过,于有才出手管教,她也不会插手。 两日后,三人来到延州。 一进延州城,就察觉到与众不同的风气。只见路上的行人,不论男女老幼,行走举止间都颇讲究,客客气气,颇为有礼。 于有才对这个很敏感,他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车帘,努力地看着别人的举止,将他们的言行谈吐记在心头,好让自己日后不露怯。 罗衣在他肩头拍了拍:“不急,日后娘送你去书院,这些都可以慢慢学。” 于有才还是很紧张,紧张得口干舌燥:“我,我……” “儿啊,你有一副善良仁厚的心肠,这比什么都珍贵。其他的,不过是装点你这份珍贵的外物。”罗衣轻声道。 于有才心中一震,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他抿紧了唇,低下头去:“嗯。” 罗衣带着孩子们在客栈安顿下来。 然后去找中人,打算租一间小院子,或者看着合适,直接买下来。 花了三日时间,在一处清净别致,邻里和睦的住宅区买了一座小院子,花了罗衣一百三十两。 院子不大,但很平整,栽种着一棵桂花树,悠悠飘着香气,很是喜人。 屋里的家具虽然简陋,却也齐全,不必多添置什么,只买些被褥什么的就能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