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挡着光了。”罗衣垂下头,对他挥了挥手。 周自荣没动。 罗衣才又抬起头,正视起他来:“什么事?” “烂黄瓜?”他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猛地伸出手,擒住她的手腕,“我还真想当一根烂黄瓜!” 他猛地用力,扯她起身,往床边走去。 他周自荣今年十九岁,尚未及冠,一力撑起家中开销,一手包揽家中杂务,这样还能读出一个解元,她却说他是烂黄瓜? 她究竟有多瞧不起他?! 既然她说他是烂黄瓜,那他就做一根烂黄瓜给她看! 他带着汹涌的怒气,强行抓着罗衣的手腕往床边走去,打定主意今天要跟她成事。 罗衣挣了两下,竟然没挣出来,不免惊讶。 “从前都是我让着你。”他把她甩到床上,手脚并用地压住了她,露出峥嵘神色,“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他褪去了两年来无时无刻不贴在脸上的温柔模样,露出了真实面目。 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骄傲的、轻狂的、目中无人的幼稚少年。 他胸有丘壑,城府深沉,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做自己最厌恶的事,并且一做就是两年。这两年中,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伪装,就连李氏后来都信了,为此常常以泪洗面。 罗衣为他的城府所震惊,然而震惊过后,又觉得这样才对。他就该是这般模样,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心肠又冷又硬的男人。 “谁让谁,试试才知道。” 回过神来,罗衣开始反攻。 周自荣看起来瘦削,但其实肌理匀称,结实有力。他跟罗衣过招起来,砸得床上砰砰直响。 隔壁的李氏很难不听到这种动静,她满脸抱怨地道:“老爷,夫人,你们看看荣哥儿,被一个女人迷了心,那女人这样说他,他居然还肯碰她。” 周自荣并不知道李氏的哀怨,他绷着一张俊脸,使足了力气,想要压制住罗衣。 他始终记得当年被她吓得几乎是滚下床,仓皇而逃,却因为李氏锁了门,后背抵着冰冷坚硬的门板,满心惊恐的一幕。 他以此为耻。 他要一雪前耻。 但很遗憾的是,这一次他仍然没拗过罗衣。 “你现在有力气了。”罗衣微微喘着气,笑着拿绳子把他绑了,“为免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还是这样比较好。” 周自荣沉着一张浸满汗水的俊脸,抿着唇,深不见底的瞳仁如覆了一层寒冰,直直朝她看过去。 “嘘。”罗衣笑着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太晚了,不要闹,睡吧。” 说完,就吹灭了灯,爬上了床。 运动过后,睡眠更安稳,她很快就睡着了。 周自荣却坐在又冷又硬的椅子上,又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儿,心中气恨,难以平静。 这个女人,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但她就是有这么大的力气,周自荣不得不承认,为此感到十分挫败。 随着夜深了,屋里更显得寂静,浅浅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绵长而轻浅,在静谧的室内,透着一股香甜和安逸的气息。 周自荣不知不觉屏住了气,听着那规律的呼吸声。渐渐的,他心头涌上酸水,越来越多,直到整颗心都浸进去,酸得他几乎要落泪。 不该是这样。他只是想叫她动心,然后再毫不留情地休了她。 他没想自己动心的。 黑暗中,响起一声短促的哭泣声,稍纵即逝,短暂得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 第40章 你休妻啊 罗衣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后,看到坐在椅子上被绑成粽子的周自荣,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不好意思,起晚了。”罗衣披衣下床,给他松绑。 周自荣始终垂着眼睛,不曾抬头看她。等到绳子被解开,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被勒出来的印痕。 发现怎么也掸不掉,紧紧皱起眉头。 片刻后,他用力扯了扯,试图把褶皱扯平。然而未能如愿,褶皱依旧深深,昭示着他昨晚受到了怎样的屈辱。他紧紧抿起唇,放弃了,抬脚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看罗衣一眼。 “等一等!”罗衣在他身后叫道。 周自荣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僵硬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今早你还做饭吗?”罗衣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周自荣的身形顿了顿,猛地迈起大步,快速走了出去。 罗衣在后面坏笑。 逗一逗他还是很有趣的。 周自荣生气了,既没有做早饭,也没有吃早饭,穿着一身带着深深勒痕的衣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这么大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事,罗衣没有放在心上,吃过饭就打算进城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