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许连山扬起下巴。 罗衣笑着拍了拍掌:“不错,不错,这笔账算得真是好。照这么说,许郎靠着我的嫁妆起家,挣下这些家业,都该归功于我了?可是许郎,我从前怎么听你说,这跟我没关系,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许连山猛地一噎。 “这怎么一样!”他涨红了脸道。 半晌,他恼怒地道:“你少转移话题!李曼娘,你如今是不一样了,可都是我带你进了城,叫你长了见识,你才有的今日。你嫁给我这些年,孩子没有生一个,又不肯为我管家,我能容你到现在,你该感激我,而不是对我放肆!” 罗衣不笑了,神情淡淡:“没生孩子,怪我一个人吗?我怀过三胎,前两胎都是在跟你东奔西跑中掉了,后面那个是你亲手断了缘分,你倒想怎样?至于为你管家,你想让我怎么管?每天跟你那些不省心的小妾打机锋吗?” “这是你的本分!”许连山一脸理直气壮地道,“别人家的女子都是这般,操持家务,打理后院,教导小妾,教养孩子,你也不该例外!” 通过王玉莲的事,叫许连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别人家都是女人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约束着各房的小妾们,等到子女们生出来,就操心子女们的成长,是有道理的。 如果他早早叫罗衣管家,把规矩立起来,就不至于叫王玉莲又作又闹,把孩子作没了。 “许郎今日过来,是叫我为你管家?”罗衣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轻笑,“我观许郎一进来,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以为哪里得罪了许郎。原来许郎是用着我了?既然如此,怎么不好好跟我讲话,偏一进门就打我一嘴巴?” 许连山嚅嗫一下,才道:“你应不应?” 他此刻也有些后悔起来,怎么一来就跟罗衣吵起来了?他跟她吵了一架,她该不会不应吧? “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任何人爬到你头上。”为免罗衣拒绝,许连山缓下神色,承诺了一句,“曼娘,你别跟我闹气了。” 罗衣不说话。 许连山又道:“我知道,我从前有些地方做的不好,我跟你赔不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是结发夫妻,不知修了多少年才修来的缘分,你就不要和我赌气了,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罗衣偏头看着他,想了想,从桌边拿过一只杯子。 “许郎看好了。”她说罢,便松了手指,只见杯子直直坠下,“喀嚓”一声,摔成几瓣,“你与我,便跟这杯子一样。碎掉的东西,不会恢复如初了。” 许连山愣愣地看着地上碎成几瓣的杯子,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抬头:“你这是何意?” 他如此放低身段,想要跟她和好,她这是什么意思? 陡然间,他脸色铁青,指着罗衣道:“李曼娘,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当初借用她的嫁妆起家,如果休了她,的确在名声上不大好听。但他是个商人,这点名声算什么?做的比他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 他心里恨罗衣太任性,一点脸面不给他留,脑中再次浮现休妻的念头。 罗衣静静地看着他。 “你想跟我和好,就是这样跟我和好?”一直看得许连山眼里的狠色褪去,罗衣才缓缓开口,“许连山,我不欠你的,反倒是你欠我。” 他以为,谁狠谁有理吗?这世上,有理的人总是有理的,没理的人只能虚张声势,唬得有理的人不敢跟他讲理。 “如果你是这种态度,那么从今往后,我不会为你再做任何事。”说罢,罗衣伸手往门外一指。 安静过了几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