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见两人又聊起来,便看了一眼手机,提醒道:“妈,三十五分了。” 婶婶便说:“呀!已经三十五分了呀?那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过去了。那内个,咱改天再聊,这附近不是新开了一家咖啡店嘛,等把一美送走了我平常周末也没事儿干,到时候一起喝个咖啡什么的。”说着,一边对林琳妈妈摆手,一边急急忙忙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出发。 等车子开动,林琳便关了网课视频。 一美见车厢内一直沉默,有些尴尬,便问了句:“你上学期绩点多少啊?” 林琳说:“三点七。” 一美便笑了笑,小小地炫耀了一下:“我三点八,快三点九了。”顿了顿又问,“你个人陈述写了没有啊?” “没。” “完全没写吗?” “嗯。” 一美便笑了笑:“哈哈,我也没写。” 简单聊了一下,一美便找到过去与林琳相处的节奏。 而林琳,则不自知地轻轻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一美每天,为什么总要进行这么多没有营养的对话。 一美又说:“我们过两天一起去找中介吧。” “好。” … 大四上,是肉体上轻松自由,精神上却备受煎熬的一个学期。 没有课,时间完全可以自主,每天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申请出国。按照中介的要求准备一堆文书材料。 记得小时候,一美最喜欢单词、汉字抄写的作业,而不喜欢做题,抄写只需一味写下去便可,只需勤奋便可,而做题还需要动脑筋;到了大学,没有抄写作业,一美又更喜欢做题,而不喜欢写论文,做题是在迷宫中寻找一条肯定存在的正确道路,而论文则是在茫茫大海中遨游,自己决定方向,且永无尽头。 一美喜欢确定的事情。 而申请学校的不确定性,总是让一美心累。 而好在找到一家负责的中介,一美便跟着中介一步步走下去。 … 是在十一月末,一美提交完美国一共六所大学的申请,其中三所是常春藤盟校,三所不是,用来保底。 最后一次与中介联系。 中介说:“可以了,估计会在前三所大学里面中一个,最不济,这六个里也肯定能中一个,不用太担心。” 一美便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林琳这学期还有三门课要修,最晚一门考试要到十二月末,一美跟家里聊了一下,决定自己先回林城。 晚上一美一边收着东西,一边又回想起这个学期。 与前几个学期相比简直堕落。 每天睡到九、十点钟醒来,睁眼第一件事,便是随一种像是心间被针扎了一下的痛感,猛然想到自己的文书还未写到令自己满意,自己都不满意,美国校方又怎会满意,紧接着,一系列自我否定的言语便充斥一美的大脑,觉得常春藤盟校,又怎么会收自己这么一个平凡的学生? 焦虑感便在全身蔓延。 这时,一美便又拿起ipad刷综艺或喜剧——躺在床上、坐在椅子上,甚至上厕所时ipad都不离手。吃着零食、刷着综艺嘻嘻哈哈,是一美排解焦虑,又或者说是逃避现实的方式。 只是笑着笑着,总是忽然想起一句话。 笑容便瞬间凝固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