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虎踞关失守。” 庆帝皱眉:“他空口无凭,如何可信?” “他只说,此举非常冒险,可能会牵连到臣。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可能会输,被香淳太后软禁。他的国玺玉印全都在太后那里,立不了合约。信不信都在臣的一念之间!臣答应他的时候,他也很吃惊。但臣告诉他,臣效忠的皇上是个盛世明君!臣事君以忠,哪怕君要臣死,也绝无怨言。” 庆帝动容,眼中有水雾弥漫。 宋昭文道:“臣镇守肃州多年,有些事如明镜在心。赤羽国攻打虎踞关以前,臣派去了疑似某些人的眼线,替换下了原本那里的将士。这些人不冲锋不打战,平日里白吃军饷,好吃懒做欺压乡里,挖各种小道军情,死有余辜。” 庆帝还欲再说,咳嗽不止,毕德升连忙把药端来。这一场对话已经耗费了皇帝太多力气,加速耗尽他的生命。庆帝喝了药,躺下顺了口气。无论如何,他知道宋昭文没有变节,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他可以安心去见清辉了。 “你们都下去吧,朕最后有些话要交代谢金泠。”庆帝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宋昭文忽然膝行到皇帝的龙床前:“皇上,皇上求您派人寻找永安公主!” 庆帝转头,不解地看着他:“找永安做什么?她不是四处游历去了?” 谢金泠摇头,看来皇上的情报网也被他们彻底切断了。难怪他送了几次信给那些暗桩,全都石沉大海。 “永安公主这次救下大将军,居功至伟。”谢金泠把详情说了一遍。宋昭文磕头道:“请皇上把她找回来,臣这回定当好好待她!” 庆帝叹息一声:“朕知道了。你去吧。” 苍明殿里,只留下谢金泠。谢金泠跪在庆帝的床边,努力地笑了笑。 庆帝看谢金泠灰败的面色,满不在乎地说:“小子,你怎么也学起他们来了?从前你就说过,生老病死,都是天数,劝朕不要迷恋黄老之术,忘了?” 谢金泠背靠着床榻坐下,举头望明月:“老伙计,转眼我们认识十年了。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 “这十年,幸而有你。以后,请你继续辅佐新君吧。” 谢金泠摇了摇头……恐怕,他辅佐不了了。 “怎么,你小子不愿意?”庆帝按住谢金泠的肩膀。 谢金泠回头看他,眼里藏着明珠般璀璨:“老伙计,这世间只有你的黄金台,能让我们这些人提携玉龙为君死。自你后,便再也没有这样的黄金台了。” 庆帝愣住,然后哈哈笑了两声,指着谢金泠:“你啊,一代新人换旧人,你怎知再没有黄金台?” 谢金泠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都到了这刻,再说那些话伤老伙计的心又是何必。 “这道圣旨给你。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皇帝从床的里侧拿出早就拟好的圣旨递给谢金泠。 谢金泠看了一眼,面露苦涩的笑意:“老伙计,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圣旨造反?” 庆帝咳了咳,眸色越发清明:“还记得,你跟我讲的三国故事里,刘备临终跟诸葛亮说了什么?” 谢金泠自然地接道:“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朕心如是。”庆帝微笑。 谢金泠的声音像棉絮一样:“老伙计,你知道我不会……不用来骗我的忠心。我的想法有时候很大胆,跟你们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最初我来这里的时候,心里一直苦闷,也没想着建功立业。我以为此生碌碌无为,是你跟王雍把我这萝卜从泥坑里拔了出来。我一直……感激在心。” “明明将死的人是我,却听你在这大发感慨……”庆帝闭了闭眼睛,好像累极了,吐字都有些不清,“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 谢金泠低头道:“老伙计,我给你唱歌吧,唱你最喜欢的那首。” “好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