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泠讪讪地笑了笑,松开手,低头自顾整理棋盘。 “这个,你拿着。”王阙把一枚玉佩塞到谢金泠手里,“全国有王家商徽的店铺都会帮你,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叔夜,你给我好好活着回来,我等着你。” 谢金泠握着那带着王阙体温的玉佩,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啊。 ☆、庐山面目(修) 庆帝躺在榻上闭目沉思,毕德升把药端进来:“皇上喝了药早点休息吧,太医再三交代要静养,您瞧,天都快亮了。” “朕在琢磨这次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德子,你说说看。” 毕德升扯了扯嘴角:“老奴不过一个下人,能知道什么。” 皇帝看着天花板说:“太子如今很不利啊,卫王这一去,只怕是要立大功了。” 毕德升一惊:“皇上您知道……那您怎么还让卫王去呢?” “朕早晚要死,卫王若是想做皇帝,就算朕在时能护太子周全,朕若死了呢?谁替他守江山?” 毕德升的声音低下去:“总归还有几个大臣能帮衬的……” 皇帝摇了摇头:“有本事的人,你得有本事驾驭,否则谁会甘心为你驱使?那些老家伙不说,你看年轻一辈的谢金泠,王阙和宋允墨等人,说是不涉党争,不过是朕这些儿子没有能收服他们的本事罢了。” “皇上所言极是。”毕德升盯着砖上的灯影,“出事那会儿,德妃娘娘本来已经出了德福宫,后来又回去了。” “她这性子啊,也是倔得很。”皇帝摇了摇头,又有些生气地问,“听禁军禀报,承欢去宋府了?这丫头胆子太大了,朕的圣旨都不当回事。” “皇上忽然命人包围了宋府,宣国夫人跟宋小姐肯定会有些恐慌。依小的看,公主去一趟也好。” 庆帝白了毕德升一眼,毕德升却只是微笑。 “你的意思是,朕还不能罚她了?” “小的依例去告诫一番就好。您还想着让公主每天进宫来看看您,陪您说说话,对不对?真要罚公主,侯爷可是头一个心疼。” 庆帝失笑,拿过药碗,笑骂了一句:“老狐狸。” 第二日,谢金泠以身体久病不愈,回沧州养病为由上了一道折子给庆帝。庆帝好好挽留了一番,但谢金泠坚持,庆帝便准奏了。归期未定,吏部侍郎张臣越暂代尚书职。 谢金泠走得悄无声息,像他当年进京时一样。只派府里的人给公主府送来了几本书,还有两个字的口信:保重。 兰君简直是哭笑不得,跟王阙抱怨起这件事,王阙的眉目却有些凝重,只不过背在光影里,兰君看不真切罢了。 “阿衡,我明天想去一趟广月庵。上次父皇为奶奶请到宫中的那位师太,斋菜做得真好吃。我有点想念了。” “去吧,小心点,多带些人手。” 时值盛夏,京郊檀山之上远望一片苍翠,浮云笼罩在其上,颇有几分仙境之气。 兰君的马车到了山脚下,一行人全改步行上山。走到半道兰君实在累得不行,便扶着阿青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三七打着遮阳的伞,林乔去拿水囊,阿青则拿扇子给她扇风:“公主要吃斋菜,要人把师太请回府去就好了。这么热的天,还要亲自跑来,叫个软轿上来也不肯。” 兰君笑着点点她的头:“你以为师太是这么好请的?她跟父皇是旧识,才卖父皇面子,别人用轿子抬她她都不去的。我虽是上来吃斋菜,也想拜观音,步行更有诚意。” 阿青拿她没办法,结过林乔的水囊。 林乔的屁股还有些疼,退到一旁,看山下山上的情况,目光不由落在兰君身上。 这位公主的确是貌美,譬如此刻,只是随意挽了发髻,插根玉簪,一身轻纱长裙,便有一种仙家出尘的味道。 “林乔,你的伤怎么样了?”兰君开口问道。 “谢公主赐药,已经全好了。”林乔恭敬地回道。 “走开了走开了,别挡道!”山道上,一群家奴模样的人对百姓推推搡搡。有百姓不服气嘟囔了两声,立刻就被他们推倒在地,凶神恶煞地问:“怎么,不服啊!知道软轿里什么人嘛?” 阿青哼了一声:“狗仗人势。”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