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人骑着角马,后面跟随着大量的步行者。角马速度很慢,像在晃悠一样,这让后面的步行者也不用加急脚步,只要按照正常步速跟上就行。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些步行者大多五官有残缺,而且面貌特征也不太一样,就像很多个不同地方的土著凑到了一起,看起来极为怪异。 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抓起挂在腰带上的皮囊打开塞子喝了一口水。 一般皮囊在夏日装水都会有一股怪味,但这个皮囊不知是不是因为精心制作的缘故,哪怕水已经变得温热,尝起来仍旧没什么怪味。 这样精致的皮囊别说他这个以前的奴隶兵,就是鬣族高层也不一定能拥有。 可现在这样的皮囊,队伍里所有人人手一个,包括他们这些被解救的奴隶也一样。 除了装水的皮囊,他们还有了自己的衣服鞋子、吃饭的木碗筷勺、以及用来遮挡阳光的草帽,还有铺盖,不过铺盖比较重,不便随身携带,默巫慈悲,把大家的铺盖都都装到了储存骨器里,只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由专门负责保管的人发下来。 螺摸了摸身上的棉麻衣,又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木碗筷勺,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富有过。 猎大人说了,这一身都是他们的财产,以后每个月他们还能得到属于自己的报酬。 这让螺对未来充满期待,哪怕他之前受过异常残忍的折磨,连身为雄性的资格都被剥夺,但他还是忍不住憧憬未来。 “你在傻笑什么?好好走路,别脱队!”身边一直很照顾他的奴隶兵头领斯皱眉低声呵斥他。 “没,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年龄不大的螺红着黝黑的脸蛋,喏喏道。 斯面无表情地道:“你给自己一巴掌,如果疼就不是做梦。” 螺傻笑,他才不会打自己脸呢,他加紧脚步,和斯走了个平齐,大着胆子说:“斯,首领大人和祭司大人要带我们去哪里?” 斯似乎不想回答他,但还是说了:“你管那么多,我们跟着就是。” “我、我就是觉得这附近看起来比较熟悉,也许我的部族就在这里,我想看看阿姆他们还在不在,也许……” 斯沉默了一会儿,“你还记得自己来自哪里?” 螺点头又摇头,“我记得的也不多,我就记得我们部族附近有一条很大很大的河,我族大巫曾说过那条河只是一条小河,她的尽头还有一条更大的河,我一直都想去看看那条更大的河,但我还没有长大到能跟着狩猎队出去,部族就被攻打了,全族的人被杀的杀,被抓的抓,我记得当时我阿姆他们和我们分散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抓到,还是躲了起来,我……想她。” “你的通用语说得很好,你应该来自一个比较大的部族,对吗?”斯问。 “嗯。”螺再次点头,“我们部族似乎离木城不是很远,每隔几年都会有木城的商队经过。” “你觉得这附近看起来熟悉?” “嗯!这里就算不是我的部族附近,我也一定跟随奴队经过这里。” “你的部族叫什么?” “高山洞族。” 他们之前极少有这样对话的机会,被选入奴隶兵的奴隶每天都要接受大量的训练,每天累得回去奴隶营倒头就能睡着,再加上大多数奴隶连话都说不完整,大家也就更不想再说什么。 螺因为年龄小,刚被选入奴隶兵不久,还没有被奴隶兵营中那种可怕的麻木给完全侵染,但平时也不敢跟大家说太多话,哪怕头领斯有意无意地照顾他。 斯也没心情去了解自己手下的过往,了解了又怎样呢,当了奴隶兵随时随地都可能死去,要么受不了训练而死,要么受惩罚而死,要么跟着战士出去狩猎被野兽咬死,要么……总之,任何一名奴隶兵都不可能活得太长。 当他刚变成奴隶兵时,他还会因为同伴的死伤而伤心,甚至为此抗争,但在受到一次又一次惩罚,在看到身边熟悉的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新的奴隶又不断补充进来后,时间久了,他也和其他老奴隶兵一样麻木了。 但现在一切都将不同! 九原人打败了鬣族,他们从鬣族的奴隶变成了九原人的奴隶,而九原人显然要仁慈许多许多。 是的,斯压根不相信他们的身份转换,虽然那位仁慈的默巫大人已经再三说明他们不再是奴隶,但斯早已经过了轻易相信别人的年龄段。 也只有像螺这样半大不小的少年们才会真心相信自己得到自由,从此将过上吃饱穿暖的美好日子。 “斯,如果我跟猎大人他们乞求,你说他们会让我回去看看吗?我就只回去看看。” 果然!他在听到这小子说附近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