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料到,梁澄竟是早已知晓此事,就连一旁的酌思的公子,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只是他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因此无人注意到,至于那些不世阁的护卫,他们本就是一念的手下,最懂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们只需听令行事就可。 安喜平一时有些哑然,沉默了片刻,继续道:“赵太后为了诞下子嗣以保先帝荣宠,便与外人私通,生下明元帝,之后便要杀人灭口。” “家父便是赵太后私通知人。”安喜平缓缓道,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父亲和哥哥们死后,家母带着我四处躲藏,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过了六年,家母为了保住我,最后还是……为抱家仇,我将母亲传给我的心法背透,之后烧毁,杀了一个被双亲卖进宫中的男孩,之后便一直顶着这人的身份。” “安喜平不是我的名字,”喜平忽而笑道:“殿下,我叫景虚,所谓良辰美景,总成虚也……的景虚。” 竟是这样的身份……难怪,难怪喜平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太后,在不知道安喜平会刺杀太后之前,他曾想过对方可能是李后之人,可能是明元帝之人,也可能是其他皇子安排的棋子,但是他从未料到过,安喜平,不,或者该叫景虚,竟会身负如此血海深仇。 梁澄双唇微张,他想说些什么,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他闭了闭眼,转向孟留君,道:“既然真相大白,武阳候还是把安、把景虚交给我吧,贫僧自会向陛下复命。” 孟留君哈哈一笑,摇头道:“释奴,我要是把安喜平交给你,我还有命做我的武阳候吗?只怕我一回京,等候我的便是牢狱之灾。” 梁澄不再废话,抬手一扬,身后的护卫顿如飞鹰,一个个向前掠去,只留酌思公子护在身边,而孟留君则脚底一震,流星似的冲向梁澄,被酌思公子一剑挡住。 孟留君眉尾一挑,他自负道门第一人弟子,年纪轻轻位列高手之流,同辈之间,除了八荒盟陆重台,几无对手,想不到短短一日之内,竟又遇到一个可堪匹敌之人。 酌思公子带着黑色的面具,双眼如钩,眼里竟是妖邪之气,与身为琴师之时的清高孤傲相去甚远,因此孟留君并未认出他来。 功力相近之人,想到分出个胜负,绝非片刻之事,孟留君有心速战速决,酌思公子却故意拖延。 若是论利益,孟留君与他目的相同,既然对方能够刺杀太后,于宫中朝廷的布置定是不小,将来或可成为一大助力,因此酌思公子并不想就这么叫孟留君的事情败露。 方才在庄子里,梁澄吩咐甘州派人通知一念,将孟留君一事禀报皇帝,酌思原本是想阻止的,但是一来惹人嫌疑,二来他并无把握甘州会听他的话,只好暗自忍耐,何况他不觉得一念会按照梁澄说的做,毕竟招了明元帝的怀疑,那便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也在试探,试探梁澄在一念心中到底是何分量…… 第72章 天命难改 方才情势危急,安喜平为人所制,梁澄便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众人混战一团,梁澄当即放出响箭,铁灰色的箭镞划破空气,冲天而起,带起阵阵青烟,嘹亮的嘶鸣之声响彻山林。 见此,孟留君招式愈发狠历,到底不枉郦道宣的弟子,酌思公子一开始还能与之抗衡,到后来便有些狼狈起来。 而另一边,不世阁的护卫一和孟留君的死士交起手来,安喜平便趁乱摆脱身后的制服,孟留君的人见此自然不会放任他逃走,犹如附骨之疽一般,一面抵抗不世阁的袭击,一面再次将人围了起来,试图再次捉住安喜平。 而安喜平早已是强弩之末,两片嘴唇血色尽失,而腰侧的衣摆却像饱蘸血水的狼毫,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地上挥出斑斑血迹,梁澄眼见安喜平伤势愈重,随时就会丧命,再也按捺不住心焦,默默将真气在体内运转一遍,不顾气脉间残留的滞塞,瞅着一个空隙,飞身闯入战局,一剑扫开阻路的死士,搂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