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贞书不怒反笑,侧眼扫了杜禹一眼道:“我曾爱过你吗?” 杜禹道:“有,你还跟我拜了天地,还……” 贞书道:“是,我还跟你上了床,但那不代表我爱你,或者我想嫁给你。” 杜禹伤心万分,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喘着粗气在原地站了半晌,回过神来贞书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失魂落魄往前走着,仍是到了装裱铺对面的墙根下站了,痴痴的瞧着柜台。 贞书也不叫学徒帮忙,自己恶狠狠的扛了门板过来一扇扇上着。杜禹见她一块块搬着那么沉重的门板,几步赶过来要帮忙,叫贞书拿眼瞪着不敢近前,站在跟前又问道:“你爱的那个人,是玉逸尘吗?” “谁跟你说的?”贞书忽而发怒,将门板砸到杜禹身上。 杜禹慌忙扶住了门板嗫嚅道:“只是听说。” 贞书冷笑道:“没想到你不但是个骗子、强盗,贼,还是个长舌妇,爱打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杜禹听她比之方才还要生气的样子,忙又讨好道:“我并不信。他是个阉人,你怎么会想着嫁他?” 贞书听了这话更生气:“阉人怎么了?阉人不是人吗?” 杜禹进店铺帮她上好最后一块门板,店铺内顿时暗了下来。贞书就在他身后,气的胸脯前鼓胀的地方微微鼓动着。杜禹无数次曾想起过在那林中蓑草屋中床板上的两人搂在一起的夜晚,可这一次更不同,因为她就站在他身后,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并她身体的每一下震颤。他艰难的转过身胡言乱语道:“是人,但只有宫里那些寂寞的宫女们,才会想着嫁给他们,也是寻个玩意儿。” 这也是实情。太监与宫女私下结伴作夫妻,虽宫规严禁,但屡禁不止。 他越这样说,她心里就越疼玉逸尘,看到这样年轻健壮朝气蓬发的杜禹,就越发怜惜那个清瘦潦落的残躯之人。贞书心中无比难过,背靠在门板上摇头道:“你听到的,大约还是一年前的谣言。我是要嫁人,但那个人不是他。” 言罢自内间转到天井,往厨房里去了。杜禹跟进来,见天井里挂着一只鱼头并一条鱼身,看起来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问王妈妈道:“这是要风干鱼吗?” 王妈妈见是个面生的男子,瞧了瞧厨房中的贞书才道:“小掌柜扔在半路喂野狗,老身觉得可惜,拣回来腌着,改日送给门外要饭的乞丐去。” 杜禹后心发凉,见贞书在厨房灶下拿把斧子劈着柴,有些腕粗的树枝,她斜放了一脚踩上去就喀叉成了两半。他轻轻敲了敲门道:“那我明日再来。” 贞书举起斧子咬牙切齿砍着一棍圆木道:“滚!” 杜禹摸摸索索自小楼这边出了门,又站在门上抬头望了半天,又回想着方才贞书站在自己身后喘气的样子笑了半天,才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回应天府去了。 自此他每日仍在装裱铺外蹲守,弄的连赵和都烦起他来。几个小学徒更是,一会儿这个泼一盆水出来,一会儿好个拿着刷子不停的往他身上扫土。只是杜禹岂是轻易能叫人打败的,水泼过来他只拿衣襟挡了脸,土扫过来他也不过互换着抬抬脚,仍是蹲在墙角守着。 这日他见贞书许久不出来,小门那边也不见她的踪影,不知她究竟在内间干什么,又不敢冒然进去,正闷闷不乐的低头蹲着,就见黄子京跑了来道:“老大,你父亲着人到应天府找你。” 杜禹皱眉问道:“他有什么事找我?” 黄子京道:“王府尹传下来的,说是十万火急,要你即刻进宫。” 杜禹直身拍了拍土叮嘱黄子京道:“昨日宋姑娘采买了一天东西,今日在家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怕她是欲要躲开我,只怕要走,你替我好好守着,若她要走,千万记得来告诉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