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站了许久,回首亲自锁上了那扇大门。这才推开另一扇,往里而去。 贞书这一觉睡的沉稳踏实,直睡到过了晌午才起来,因胸中有些闷痛也无心吃饭,自己在小阳台上坐了会儿喝了两口茶,便下楼出了小楼,在花园里瞎逛。此时正是日头毒晒的时候,她渐渐往前走到了楼阴所罩清凉的地方,忽而听得楼上内传出隐约一声尖叫,似是非常痛苦的声音。 自头一回从大门进玉府以外,她还从未再往前院去过。此时玉逸尘也不知去了那里,院子里也空无一人。她前后走着,终是没有看到这里还有能往前院去的路,无论小楼的那一头皆叫这与楼齐高的围墙给堵的森严。 贞书重又回到了楼内,走到玉逸尘曾带她走过的那两扇朱漆大门前,伸手推了,亦是纹丝不动。她心中有些焦燥,忽而听得朱漆大门内隐约有锁琏响声,慌忙藏到了迎门一架屏风后面静躲着,不多时,便见梅训从那门中走了出来,往楼上去了。 她趁着梅训上楼的空当悄悄推了两扇大门进去,俑道另一头的两扇却没有上锁,她推开走出去,便是当日她与玉逸尘曾在里头听过琴乐的大堂。出了大堂的路她自然走过,来时往左,去时往右,再走出去,便是她头一回来时,脱鞋所进的那大殿。 她站在大殿里犹豫了半晌,改从右边绕了进去。右边亦是一大间屋子十分宽敞,只是墙上画着许多色彩逼真的画,画上皆是面上痛苦万分,身上鲜血淋漓受着刑的人们,或烙铁抱铜,或铁链尖刺,贞书不忍多看,快步往前走着过了这间屋子,往内又是一间,里面陈列着许多方才外间画上才出现过的刑具,虽不过是些物件,叫人见了却也心惊胆寒。她生吞了口水双手压在胸前缓缓往前走着,隐隐记着当初自左边走时,大概是过了三进屋子,想必此时往后还有一间屋子,只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回头瞧了一眼那满屋子散发着寒气的刑具,才一转身,忽而一只吊晴猛虎悬在眼前,唬得她后退几步,差点坐倒在地上。她定晴细看,见这是自梁上吊下来的一只假虎,因她亲见过老虎,还打过老虎几棒子,知道老虎长什么样子。 贞书细摸了下那虎皮,也知这是真虎皮,大约是一只死虎上完整剥下来的,形样恐怖万分,细看那咽喉下的缝口竟还有些熟悉。她绕过这老虎再往里走着,就见屋子里陈烈着各类猛禽野兽,皆是如那老虎一般活灵活现,在这死寂的屋子里果真是能吓破人胆的。 因屋子越来越暗,墙壁上的提灯陶俑便渐渐亮了起来。拐过廊道,果然远远能瞧见另一端,是她曾走过的那一端。比之那一端,这一端的陶俑形样犹为恐怖,他们皆是受刑模样,面上容样或凄惨无比,或麻木不仁,或满是惊惧,或痛苦不堪,却皆费力的掌着一盏灯。 贞书走到那竖着的廊道上,也不敢再看提灯俑,轻轻推了两扇大门,以为玉逸尘会在里面。进来却是空无一人,四周皆是密帘挡着,唯有她关门的回音声。转了一圈,她又回到了这大厅里。 内里太黑,她适应了许久才渐渐能瞧清内里构造。循着当日的路径,她仍走到左边角落里,她曾与玉逸尘坐着吃过饭的地方去。那里摆着一张大案,后面一张椅子。她转到大案后坐了半晌,才要起身,忽而小楼这边的大门一开,玉逸尘从外间走了进来。 她不知为何脑子一热,立即就蹲到了桌子下面。 玉逸尘似是习惯黑暗的,穿过大厅推了另两扇门就要出去,却迎上正在走来的梅训。他此时操着一口她从未听过的尖着嗓音问梅训道:“孙玉奇的人来了?” 梅训亦是那样尖着嗓音道:“来了,正在二楼等着。” 玉逸尘又问:“方才是谁在喊叫?” 梅训道:“是窦五,窦侯吃不住刑死了,他可能吓坏了。” 玉逸尘声音里带了些怒气问道:“为何不堵紧他的嘴。” 梅训低头不言,半晌玉逸尘又道:“如今这里关的人也太多了些,需得再从内事堂拨些小太监过来差遣。另,往后再有人犯直接送到应天府去,不必全拘到这里来。你传令下去,将所有窗子关紧,帘子压紧,不许再传出一点声音来。” 言毕两人皆出门走了。贞书自大案下爬了出来快跑几步也推开了门,就见方才来路上的廊道里,有一面镶着提灯俑的墙壁正在慢慢合上。她才走到跟前,那墙壁已经合死了。她左右在那些陶俑上瞧着,忽而见直挺挺躺在墙上方框中已死的那灯俑比别的要格外干净一些,遂拿手轻轻一掰,墙上的门应声而开。 她进到门内,才见这是个上下楼梯的通道。两边连窗子都没有,唯墙上挂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