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贞书摇头道:“不用,我很好。” 她进厨房去舀水,苏氏悄悄跟了进来,趁她不注意解了她外衣的带子,自背上掀了中衣一瞧,见后心窝上好大的一团青紫,又气又心疼的叫道:“这要踢出事来可怎么办?我须得带你瞧郎中去。” 贞书自掩了衣襟道:“娘别乱叫,很快就会好的。” 囡囡的奶妈也是个好事儿的,方才将个囡囡扔给贞怡躲在厨房里看热闹,这会子也一眼瞄见了倒抽口气叫道:“怪倒今早我去二姑娘屋子里取囡囡的衣服,见她吐了那么多血,原来这背上青成这样。” 苏氏吓的一跳问道:“吐了多少血?就怕踢伤了内脏成个内痨躺在床上,死不死活不活是个麻烦。” 言毕见贞书已经端着铜盆出外头去了,跟着出来到前面柜台上,指了宋岸嵘道:“踢的好,家里唯一一个能生息钱财的,踢死了我们也不用活了,大家都死了才干净。” 宋岸嵘方才听着内间厨房里囡囡的奶娘呼什么血迹的话,知道是自己昨夜一脚踢重了把贞书踢坏了,心内也暗暗十分后悔。可是他也不能眼看着她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遂也在外无奈长叹。 囡囡的奶妈本就是东市周围的住户,在此处十分相熟。早起借故出了一趟门,宋氏装裱铺小掌柜要嫁给大内总管太监玉逸尘的消息便如飞落的一包扬尘炸开在整个东街上。各店铺掌柜之间交头接耳,伙计之间奔走相告,掌柜娘子们你咬我耳朵我咬你耳朵,就连来赶集的人客们也都渐渐议论了起来。周边大胆些的小伙计并那些闲着的掌柜们也渐渐凑到装裱铺门前,要亲眼看看古往今来愿意嫁给太监的女子长个什么样子。 当然,东街大多人皆识得贞书,她又一直抛头露脸的,此时大家说起来,便更有了一份心照不宣。女子终究还是要遮人脸面,像宋岸嵘这样放纵了姑娘的,终究还是惹出来丑事与祸事。 赵和见今日总有些人进来借故四周转转又走了,宋岸嵘黑着脸定定坐在柜台之内,身后还竖着一把剑俨然守门将军,心知今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遂过来写了张告示贴在门板上下了门板,劝宋岸嵘到楼上去歇一歇。 宋岸嵘一夜没睡头疼脑晕,指了贞书对赵和道:“务必把她给我看住,不要叫她再出门去。” 赵和应了,只在小楼这边的门外站着。 贞书也不出门,只在楼上抱着囡囡玩耍。贞秀倒是不知何时出去了一趟,上楼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指了贞书恨恨骂道:“都是你,好好的招惹什么太监,这会子童奇生听说了,言说我们的婚事就此而止,不用再谈了。” 苏氏听了也自内间走了出来,慌的问贞秀道:“你方才出去找着童奇生了?你从那里找着的他?” 贞秀在醉人间大门前堵到的童奇生,一见面就叫他拿这件事将整个宋府二房大大的侮辱了一番,这时赌气回房去哭了。苏氏长叹一声瞧着贞书道:“不怪你爹打你,你瞧瞧,我花了那么多银子钱财照应来一个进士女婿,叫你一句话搅黄了。” ☆、84|82.81.1 贞中心乱如麻,脑中嗡嗡乱响,只是如今既然事情做出来了,就只能继续往前走。她现在唯一怕的是玉逸尘果真上门来提亲,怕要叫宋岸嵘再生一场大气,况他到东市上走一回听许多闲言碎语并叫人瞧着看了笑话,怕他受不住,欲要下楼寻人替他送个信,叫他暂时不必前来。 她计议已定,也不怕赵和,下楼推了门叫了声赵叔道:“我得去给玉逸尘送个信去。” 赵和指了指前院门前无事走来走去向此处瞄着的人们道:“你如今出去,怕能叫人看个大笑场。” 贞书低头苦笑道:“既真要嫁他,我并不在乎。” 赵和开了门道:“早些回来,不然你父亲醒来找不见要生气。” 贞书应了出得门来,才走了几步到了铺子门前,便有各店铺内的伙计学徒们怪笑着围了上来,却也并不敢接近她,只是远远站了怪笑着,还有几个怪叫着。贞书也不理睬,叫一群人尾随着到了信差们常接活的地方,将信并几枚铜板捎给了常给她寄信的人,才往回走。 她才转身,就叫身后有人叫道:“宋贞书!” 贞书回头见是童奇生,懒得理他,继续往前走着。就听童奇生又道:“你果真要嫁个太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