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那黑暗角落里,审视着被灯光环绕的白发歌者。 “梅训,我曾言过要你令人将他儿子煽了,将那二两软肉给他烹了吃掉,他可吃掉否?”玉逸尘隐在黑暗中冷冷问道,他的声音如同被撕裂过,十分可怖。 梅训站在门边躬了身道:“煽了,也给他吃了。如今他有些疯意。” 玉逸尘道:“只要还未全疯,就将他儿子一只手烹了给他吃。若全疯了,就将他儿子整个儿烹了给他,一丝不剩都要给我吃掉。” 那白发歌者果然不再疯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哭着,自扇着耳光哀求道:“玉公公,玉爷爷,求求你,我并不是真疯,我只是糊涂,是傻,是不知天高地厚……” 玉逸尘已经起了身走到门边,听他这样说便停下来转过身,冷冷瞧着那白发歌者道:“既然未疯,就自行了断吧。” 白发歌者匍匐在地上重重磕头道:“谢谢玉公公,谢谢玉爷爷。” 他挣扎着站起来,欲要往那大柱子上撞去,两个小太监忙拉住了他道:“断不能在这里留血腥气,快走,我们带你上二楼。” 白发歌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回头深看了玉逸尘一眼,他已消失在厚重的两扇大门之后,那里是他正在为自己经营的全新的,阳光而美好的世界。 半刻钟之后,二楼上一声惨叫,白发歌者果然获得了永久的解脱。 又是一年端午,贞书本身上带着月事,又接连日手浸在冷水中淘洗濡米并各色果干类,熬着包了几天粽子百草头熬的头晕眼花,初三这日早起因记着自己还要去玉府,捡了些粽子草头放在食盒里备好了,才要上楼换裙子,在楼梯上一跤滑脱险些踩空,自己闷头坐了半天才站起来。上得楼来,苏氏见她神色十分不好,问道:“你莫不是发烧了?” 贞书自己倒不觉得,只是混身皮肉丝丝发麻的疼。苏氏走过来摸了一把道:“烧的这样烫还了得?我得去替你请个郎中来瞧瞧。” 言毕穿好鞋子边绾着头发边下楼去了。 贞书仍撑着到铺子里写了封信,并那粽子食盒一并提出去交给街头送信的信郎,给了他几文钱说好地址,回家上了楼躲进自己屋子里蒙头大睡。苏氏请得个郎中来替她开了些苦药,王妈妈熬成了汤子端上来,苏氏擎了过来在贞书面前绕着道:“快些吃了它,病就好了。” 贞书烧的满脸通红嘴皮干裂,挣扎着爬起来端了碗欲要一饮而尽,药汤太烫端不稳从胸膛前一路淋下去,胸前立即便起了一溜泡。贞书怒扔了碗道:“娘啊,这样烫你怎么不早说?” 苏氏拿帕子替她沾着擦了几把,将烫起的几处水泡到擦破了,皮肤表皮的粘膜拉拉扯扯越发难看。她索性甩了帕子道:“谁叫你不自己吹吹,我又没伺候过病人,那懂这些?” 贞书气的仰躺倒了道:“你快去吧,让我好好睡会儿。” 苏氏终究是不放心,又亲自踮着细脚到郎中那里卖了管子郎中自熬的花红膏来,央王妈妈替她涂了,又煎得一碗药给她服下才出了屋子。 傍晚,后院小楼一楼内,赵和将自己作完活余下的料并一些杂物递给学徒叫他扔到后首去,自己也将一样样工具擦拭的净亮了摆回原位。不一会儿那学徒走了进来悄声道:“师父,咱们院子后面有个怪人,自中午起就一直在那里站着,我也不敢赶他,要不您去瞧瞧?” 宋氏装裱铺本就在背街上,小楼后面更是鲜有人迹的地方,平常只作装裱铺暂存垃圾杂物的地方。赵和出门转到楼后,就见玉逸尘一袭黑衫负手站在那里,仰望着小楼上。他心中不知该说什么好,过去揖首道:“玉公公!” 玉逸尘低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道:“额。赵先生。” 他仍是扬头指了指楼上问道:“宋二姑娘住在那间屋子里?” 赵和摇头:“女子闺阁,我并没有去过。不过,她大约住着最狭窄的一间,并没有窗子。” 好叫这登徒子断了想半夜骑墙爬楼的美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