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老样子,过去什么样,现下就还是什么样。他真正恢复了单身状态,说是单身,其实早两年前,他回国工作后,就和陆清漪联系甚少。 当年外出求学,他们分道扬镳,早该料到这种结果,强撑着,拖延着,大抵都是学生时代的那些依赖和回忆在支持。再多感情,终究经不住光阴的冲刷、距离的撕拉。 去年年假,易臻曾飞去美国见过陆清漪一面,几天相处,他能清晰察觉到她的异样,也多少能猜出缘由,但顾念旧情,易臻没急于拆穿。临别前,陆清漪以异地恋为由,对他甩脸发了通脾气,大哭跺脚摔东西把他连人带行李往外赶,可她连心里的得逞都没掩饰得体。 等了八个月,她自己主动坦诚,易臻反倒松了一口气。 松口气,是好听的说法。 这些年,就算摸不到,陈旧了,都快忘记长什么样,但多少是个陪伴和念想。 男人也不过那回事,本该是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占为己有,总归会有不舒服。 所以,收到分手信之后几天,易臻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差。用一句酒话来说,就是后劲上来了。 他想,这些不快应当归咎于陆清漪。那个女人,说分就分,干脆果决,兵不血刃,反倒自己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 找了个休息日,易臻把自己身边还留有的陆清漪的全部东西收拾妥当,打算一并扔了或卖了。 在书橱最下层的抽屉里,他找到当初大学时代收藏的一些影碟,他并没有集票的爱好,可他每看完一部自认为不错的电影,都会买来正版影碟,以便于下一次回顾。 纸盒子里,排在首位的是《肖申克的救赎》。 易臻把它取出来,拿在手里。装整妥当的缘故,碟片上没沾一点灰,晶亮得像是崭新的一样。 这是他和陆清漪一起观看的第一部影片。 那年他才大二,农大有校园影院,每周五晚上会安排播出一部佳片。 有天课后,易臻无意间看到了告示栏上面的《肖申克》海报,他久闻其名,便燃起兴趣。 周五晚间,他提前到场买票,准时进放映室,看电影的人不少,但多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只有他,孑然一身。 片头刚过,有个女孩悄无声息坐到他身边。 …… 碟片很干净,但易臻还是用干布擦拭了一番才把它放进dv机,读取中,电视机荧幕倏地暗了下去,再亮起时,他走去沙发旁,关掉了顶灯。 熟悉的女中音哼唱一瞬间流进耳朵,恍若隔世。像一场开始,又像一场终结。 开篇就是深沉黑夜,一个男人颓唐地坐在同样漆黑的车子里,神情写满失意与不甘,他拿出一只布包,里面装着手枪和子弹。 也是这时候,他旁边的女孩小声说:“他是被冤枉的。” 防不胜防的剧透党,让易臻的观影兴趣顷刻减去一大半,他颇为恼火地侧眸,视线却无意撞上了一张柔美的侧脸。 光影交汇流转,陆清漪就这样,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生活亦是剧本,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因为这部片子带来与陆清漪的初遇,以至于后来的易臻,对《肖申克》的感情都极为特殊,连原著都啃烂。 无论何时,何种场合,再接触到它,他的脑海中就能够自动跳出下一个画面,复述下一句台词。 电影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