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自作主张杀张家人之后,我母后那时还活着,再次哭着要我们姐弟发誓一轮。我母后大约察觉到了点儿什么,她从那以后一直疏远我,不断说服我嫁人,甚至给我不停送美男子。她希望我成为一个不学无术荒淫度日的帝姬,不要影响我弟弟。 “再再晚一些,我每每对朝政提出一些意见,不管好的坏的,但凡李明书提两句,事情都会按照他的想法去进行。即使他让朝廷损失惨重,可他是还未登基的年少皇帝,所有人待他都很宽容。世人都说:皇帝长大了就好了。 “我呢?我得不学无术啊,我得恶名昭彰啊,我得沉迷美色整日荒唐啊……不然我怎么活下来呢?一个帝姬可以有野心,但是有野心的同时,她还得有弱点,有致命缺陷——不然,我怎么能走到今天呢?” 李令歌手托着腮,笑吟吟:“张相,正如你一直不明白,我当帝姬当得好好的,为何绞尽脑汁要叛乱。我也不明白,我明明有能力,为何要装弱;我和李明书同父同母,我比他年龄大一轮,我年少有为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奶娃娃,什么也不懂……怎么他就能得天独厚,我就得依附他呢? “张相,你说凭什么?” 她笑容一点点尖锐起来。 李令歌一字一句:“若是给我机会……” 张行简反问:“若是给你机会?” 李令歌:“不错。若是给我机会,我一定比李明书做的更好。 “张月鹿,你这个人……我一直在揣摩你。张家世家大族啊,我还是想和张家和好,希望张家能助我。我起初将你当容哥,但我后来发现你和他不一样。 “他更心热些,你更心凉些。也许这是你们家的教育发生变化了吧——你们家觉得一个对尘世太有热情的人,不能完美守护家族;你们家换了思路,不想要太阳了,想要一轮冰冷的月亮。 “我这样美貌,还有权势,我想和你睡觉,你却拒绝。” 她玩味十分,觉得好笑:“合作不好吗?只玩身体不动感情,再互相在朝政上扶持相助……哪里不好了?我早已不想经营什么美好感情,多爱人一分我都觉得恶心、厌恶。 “我只要利益——于你于我都有利啊。” 张行简温和:“殿下,你真的很疯。” 美丽的帝姬眨着眼,无所谓笑了一笑。 她静看他:“那又如何?我若是不疯,你怎会和我谈判呢?我若是不疯,不把事情弄到这一步,高高在上的张家月亮,岂会多看我一眼,岂会在意我的意愿?你若不是杀不了我,岂会站在这里和我谈判!” 她脸色一点点冷下去。 她上身前倾:“我不狠,我不疯,我得不到机会啊。” 张行简:“你有何意愿?” 李令歌:“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我需要盟友。” 张行简:“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合适的盟友。” 李令歌:“谈呗。” 张行简笑了。 张行简站起来。 他的风流意态,与张容实在很像,又从某一个瞬间开始,越来越不像。 张行简看着这个目光晦暗闪烁的帝姬:“殿下,如今,其实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 张行简:“你根本没有盟友,不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试图麻痹我。你装着强势,心中无力,你和我,谁不清楚?” 李令歌:“我怎么没有盟友?” 张行简:“我若杀了张容,益州军会开始与你离心;你不能让沈青梧完全认同你,我能将她带走;我带走她,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