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无可能有时间休息一年。 杨肃以同样的想法和大夫争论,说自己妻子性情活泼好动,不可能不做剧烈运动。杨肃问能不能加重药量,缩短疗养时间…… 大夫气怒:“你当我这是买卖么?还能讨价还价?” 杨肃赔笑:“您试试嘛!” 沈青梧百无聊赖地站起来,袖子垂下,等着杨肃和大夫讨论出结果出来。反正,要她一年不动武,没有人会同意的。 张行简在后轻轻戳了戳她腰。 沈青梧冷着脸回头。 他低垂着眼,袖子抬起,掀起来,让她看他藏在袖中的东西。 沈青梧眼睛被日光照得眯了一下。 她看到他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玉簪,靠着袖子的遮掩,不让旁人看到,只让她看到了。 张行简微笑:“刚刚在街上看到的,觉得有些意思,送给你,要不要?” 沈青梧心中一动。 她却拒绝:“不要。” 张行简轻笑:“真的不要?算作方才惹你生气,给你的一个小补偿礼物,也不要吗?” 沈青梧眼波晃一下。 她生气是因为自己的难堪面被张行简知道,她并不清楚张行简和杨肃早就知道,她生闷气的原因和张行简并无关系。张行简却退出医馆,给她买发簪,逗她开心…… 他素白的手握着簪子轻晃,给她展示玉簪上方的小月亮。月亮下垂着流苏,簪身上刻着树枝藤蔓。 这根簪子非常有巧思。 沈青梧心动了。 她盯着月亮下晃动的流苏:“月亮?你有私心吧?” 张行简叫冤:“又不是我自己雕刻的,我怎么有私心?恰巧在路边摊看到了,正是缘分。好不好看?” 好看,是十分好看的。 张行简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这根玉簪不会如他的玉佩那样名贵,玉簪更像一种逗人开心的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但很有趣。 沈青梧看上的,就要得到。 她果断:“多少钱?我要了。” 张行简挑眉。 她抬头,与他一同靠着墙说悄悄话:“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我直接花钱买!” 张行简不动声色:“那我的路费,是不是也得给?” 沈青梧咬牙:“给!” 张行简眼波光华潋滟,欲笑未笑。 他的眼睛漂亮十分,勾人时有如桃花噙水。 这让沈青梧如临大敌。 她厉声斥他:“注意你的身份!” 张行简一怔,目光闪烁。 他想到如今她和杨肃是夫妻,他只是账房先生罢了。 但是……账房先生也很有趣啊。 他收了笑,一本正经:“那请问夫人付多少钱,买在下的簪子?” 他一声“夫人”,让沈青梧心弦一颤。 沈青梧怔住。 张行简认真:“如今的住宿,不是在野间露宿,就是靠在下洗碗洗盘子赚钱。在下记得,夫人身无分文,可怜得很啊。” 为了不打扰杨肃和大夫争吵的兴趣,两个人躲在墙根说话。 从张行简展示簪子开始,二人便越靠越近,那大夫偶尔抬头,看到一丛兰花相挡,貌美娘子与小白脸账房先生的脸都快贴上了。 大夫看一眼杨肃。 傻乎乎的丈夫还在为了一点药和自己据理力争! 这傻丈夫再不回头,那两个人都快亲上了。 在大夫惆怅的腹诽下,沈青梧的耳朵正一点点红起来。 因为侧脸说话时,张行简的气息,拂在她耳边。时远时近,时轻时重,她眼神些许涣散,只靠意志煎熬。 张行简笑眯眯:“我给夫人出个主意——夫人与在下做个嘴儿,就当是报酬,在下把簪子给了夫人,如何?” 沈青梧当没听见。 张行简直白:“听不懂吗?亲个嘴儿,听懂了吗?” 沈青梧脸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