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一眼眼看她,突兀意识到难怪她和沈青叶是堂姐妹,原来沈青梧病起来,也有那般楚楚动人的柔弱美。 沈青梧冷冰冰:“你在看什么?” 她一开口,那份柔弱瞬间消失殆尽。 杨肃叹口气,坐下来:“听说你今日醒了,我本也应去看你。但我刚从博帅那里回来……你怎么刚醒,不好好休息,来我这里?有什么事,不能等你好全了再说?” 沈青梧冷漠:“我的事很重要。” 杨肃:“……” 他低头一会儿,下定决心一样抬头:“沈青梧,要不你嫁给我吧。” 沈青梧眉头都不动一下:“你做梦。” 杨肃:“……我是真心的……” 他话没说完,被沈青梧打断:“谁从山里把我救出来的?” 杨肃一怔,想起张行简曾经的要求。 他笑嘻嘻:“我啊。咱们出生入死,我不救你谁救你?” 沈青梧淡漠:“你怎么救的我?你自己不是也受伤了吗?” 杨肃学着张行简曾教过他的话,心中一时古怪,心想张三郎竟然这么了解沈青梧……可是张三郎会不会想到,沈青梧刚醒来,拖着病体就来质问他救命的事? 杨肃:“我拄着拐杖到处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晕在我怀里,还说要杀了我。我自然知道你是开玩笑,你应该以为我是敌人吧。 “我给你简单处理了伤,一路背着你……” 沈青梧问:“你背我?” 杨肃:“不然还能有谁?” 她赫然站起来,明明体虚,走路摇晃,还一步步向他逼迫而来。杨肃被她气势所压,不禁后退:“你干什么?” 沈青梧:“你怎么背的我?给我现在学一学。” 杨肃:“你什么毛病啊!” 沈青梧将他逼到帐门角落,手费力地撑在毡帘上,看他跌坐在地。她说:“哪只手碰过我,哪只手解开的衣带,怎么摸的……” 杨肃涨红脸,厉声:“你将我当成什么,登徒浪子吗?” 沈青梧声音更厉:“你不摸,怎么包扎?!” 她说:“再给我包扎一次。” 杨肃额上渗汗。 沈青梧从怀中取出一长腰带,腰带上沾着血,她将腰带举到他面前,问:“你的?” 杨肃硬撑:“是的。” 沈青梧张口,却因一股冷风从外吹入,她咳嗽不已,肩膀颤抖,脸色白如鬼怪。 杨肃:“疯子就去养伤,不要吓人,好不好?” 沈青梧咳嗽止住一些,脸色因咳而晕出一抹绯红,她的眼睛像浸在水中一样又黑又亮,锐寒十足。 沈青梧说:“这腰带不是蜀锦所织,你整日在益州,哪来的时间离开这里,得到一条不是蜀锦所织的腰带?” 杨肃惊笑。 他被她逼在角落里,仰头看她发疯,咬牙切齿:“我好歹也是大世家出身,我不至于连一条腰带都用不起。” 沈青梧:“腰带上绣的什么?梧桐还是凤凰?” 杨肃迟疑——张行简的腰带不可能绣任何与沈青梧有关的象征。 他说:“凤凰。” 沈青梧看着他冷笑。 杨肃终于闭目,他冷汗淋淋,快要被她折磨疯。 他败给她:“好,我认输……确实不是我救的你,我伤只比你轻一些,哪里救的了你。是有人让我这么说……” 沈青梧抓着腰带,夺门而出。 杨肃愣一会儿,起身追出去,气急败坏:“沈青梧!” -- 积雪融化,夜间寒月出,皎洁明净。 军营中张灯结彩,办起迟了许多日的夜宴,庆祝军中几位将军转危为安。他们度过大难,打败西狄,朝廷必然嘉奖。 张行简并未参加夜宴。 长林陪着他,一同站在主帅的帐门外,等待博容接见他们。 郎君的声音从后追来:“沈青梧、沈青梧,你站住!” 张行简听到凌乱的脚步声。 他停顿了很久,缓缓回头,看到夜风洌冽,白袍飞扬,沈青梧疾步向这边走来,漆黑眼睛一目不错地盯着他。 长林默默后退。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