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为什么没对他下手呢?” “他年纪小我太多了,下不去那手。”她扬起脸冲他吹了口热气,“只能祸祸你了,你也挺好看的。” 江鸿声音低了不少,“娘娘应该庆幸这会儿有着身孕。” “不然呢?你想怎样?” “怎样不怎样的,娘娘心里还不清楚么?” 慕氏大笑,“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江鸿对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但偏偏,他又不由自主。 明明知道这是条什么路。 竟只能往前走,容不得回头了。 想到她今天反问他那句可如她那般要求自己了,江鸿主动对她说,“自第一次来这九华山上,自始至终,都只您一人。” 慕氏问:“那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让妾室伺候,她没意见么?” “有,还闹了,臣说给房子银子放她自由,她不愿意离府。” “肯定不会走的,你府上没正妻,只她一个妾,家里大小事她说了算,跟女主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又有儿子傍身,江院使兄妹跟她相处的也好,吃穿不愁的,离开做什么?她也三十几了,再嫁还能嫁个比你更好的?” 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慕氏觉得范氏不走对她自己来说才是对的,真的要了房子和银子走,以后过的肯定不如现在。 银子总会越花越少,过惯不需操心钱银的生活,再过掰指头算银子的日子,想想就不会多好受。 就算她的儿子接济她,但还能有现在过的滋润? 再说,她相貌一不出众,二出身也不好,以前是侍女,现在是妾室,离开江府想要再找江鸿这样身份的男人,根本不可能。那些有钱有权的男人找妾的条件不外乎是年轻、有姿色、出身好,三个条件混搭都可,而范氏现在一样都不占。 “臣同她说了,既不走就不要再拿这事闹。” 慕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男人只跟自己一人好呢? 她也曾为夫君宠幸别人而偷偷哭过,也曾为别的女人生下夫君的孩子而难过,这些女子家的心境在岁月的流逝中早就被冲了个一干二净。 在见识苏清修的真面目之前,她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管他翻了谁的牌子,她都不会吃醋,尽管那时候她还爱着他。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吃独食的想法了,但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变小气了。 偶尔睡前会想他跟范氏是怎么相处的,又觉得自寻烦恼,那是他孩子的母亲,人家跟了他十几年,是他亡妻为他选的妾,人正妻活着都那般大度,自己在这小气个什么劲儿,自己又算什么? 当听梁嬷嬷说江鸿去流云门会美貌妇人,那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多不舒服。 嘴上不在乎,脑海却浮想联翩。 她是在意的。 如今他自愿为她守身,她自然很开心,她不也这样做了么,多对等公平。 “怎么不说话了?困了吗?” 慕氏回神,“还不困。” “在想什么?” “在想自己是越来越庸俗了,不但丢掉了大度,还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这可不是好兆头。” 江鸿似乎因她这话而心情大好,“为什么不是好兆头?” “我怕因你笑因你哭,因你难过伤心,因你烦恼困扰,我怕你会彻底左右我的情绪。” “臣能左右娘娘,难道娘娘就不能左右臣?”他嗓音低微,“而且,您已经做到了。” 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 也许他会因她而死,也许整个江家都会因为她而满门抄斩甚至夷三族,也许他会成为无法被饶恕的罪人。 也许,也许…… 江鸿闭上眼,可这一刻,他的心是甜得。 她带给他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像是一池死水被风吹起了波纹,涟漪不断,有了别样的景观。 * 荷华门。 马车徐徐停住沈宅门口,沈斐率先下车,沈既白随后撑伞落地。 他的目光落在门口不远处的身影,随后对沈斐说:“那不是你姐吗?” 沈斐循着他的话看去,横看竖瞧那穿蓑衣戴斗笠白面大眼红嘴如鬼的女人,完全不认识。 “三爷,那是您姐吧?” 若是往常沈既白肯定给他一脚,但此时他不置可否没说话。 待马车从后门进院,他撑着伞走了过去。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