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趣。 那些也就罢了,礼总不能不全罢。 就在荼白束手无策之际,贺妈妈来了,贺妈妈一进门,银朱胭脂二人松了口气:“妈妈快去看看,少爷又犯痴劲了。” 声音虽小,竹月却听见了,都说许夫人一板一眼,可这家里的规矩倒好像没那么重。 贺妈妈先往床上瞧了一眼,心里犯难,但还是劝着许知远:“少爷,得把礼行完,那新娘子才算是咱们家的人。” 许知远两头为难,好在裴珠又睁开眼睛,她睡得发懵,一时窝在枕上不动。 荼白竹月扶裴珠起来,送上合卺酒,许知远喝了一盏,裴珠只是沾沾唇。 跟着又解同心结,荼白竹月替裴珠脱下外裳,这喜服一层一层的,脱了外头的,里面还有一件薄的。 到这时,几个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裴珠累得已经不知道饿了,可想到出嫁前看过的那些册子,心头急跳,明明倦得很,可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谁知等门一关上,许知远便小声道:“你累极了罢,你睡罢,我睡脚踏上。” 裴珠懵了,脚踏那是值夜丫头睡的地方,他怎么能睡在脚踏上? “你……”可她又实在说不出请他上床睡的话,也说不出让他去睡外头的罗汉榻,那倒又似是在赶他。 想了半日,闭口不言,自己往床上卧着,听他果然铺了被子,睡在脚踏上,心底还微微松了口气。 半夜他会不会爬上来? 不等裴珠再往下想,她沾枕便睡了过去。 许知远睡在脚踏上连翻身都艰难,但他听着床上呼吸声渐渐安谧,眼睛瞪得有鹅蛋那么大,整个人轻飘飘好似发梦。 他真成亲了?这半年不会是他呆子作梦罢? 心里么这想,抬手掐了把大腿肉,先是疼得呲牙咧嘴,跟着又笑得呲牙咧嘴。 不是发梦,他真成亲了! 裴珠直睡到第二日丫头敲门,她这才睁开眼。 盯着百子千孙帐,她还愣了愣。此时才想起来,她已经嫁人了,不是在娘家,不是在她自己屋子里。 “你醒了?” 许知远的声音已经压得极低,但还是把裴珠吓了一跳,她半晌才答“嗯”。 “那,我让丫头们进来了?” “等等!”裴珠蹙着眉尖,手指点了点脚踏上的枕头和被子,要是被婆家人看见新婚第一夜,他就睡在脚踏上,那可怎么好。 许知远咧嘴把被子枕头抱到床上,这才回身:“进来罢。” 荼白竹月先进门,进了门就急急走到喜帐前,一看床上,半边被子窝整整齐齐的,半边堆叠在一处。 再看姑娘的衣裳,连衣带都没散,就知昨儿夜里没事。 两人反倒松了口气,昨儿那情状,要真是成了,姑娘必定不乐。 荼白年纪最长,她趁着竹月倒水侍候洗漱的时候,冲银朱使了个眼色。银朱跟着她到屋外头,荼白道:“姐姐,我方才收拾床铺,少爷少夫人像是累着了。” 银朱一听就明白意思,她笑了:“放心罢,等会儿是贺妈妈过来。” 贺妈妈没一会儿就到了,提着食盒子:“少夫人先喝口粥,垫垫肚子,等会儿要去敬茶。” 只看给女儿的陪房,就知道裴三夫人心好,庶出的女儿,陪房里还有个全灶娘子。 “多谢妈妈。”裴珠知道贺妈妈是婆婆身边得脸的妈妈,还待回个半礼的,贺妈妈按住她。 “少夫人莫要折我寿数,赶紧吃粥罢。” 食盒子里头是只粉彩小盅,盛着枣子花生桂圆莲子炖的粥,裴珠尝了一口就知是带来的全灶娘子做的,就是她在家时吃的口味。 不搁糖,就只用枣子桂圆用来提味,这一小盅,也正好是她的量。 “少爷怎不说话?”贺妈妈就看见自家少爷不说不动,干站在那里看少夫人吃粥,吃个粥,他倒像看见了仙女飞天似的。 贺妈妈是过来人了,都不用看床,一看自家少爷的模样,就知道昨儿没圆房。 心里点头,真是个心疼人的,昨儿那样要还圆房,那还不把少夫人吓坏了。这事儿要是头回不和乐,往后也难相谐。 “我……我没话要说。” 许知远说完,贺妈妈嫌弃他一眼:“少爷不如跟少夫人说说,等会儿要敬茶,拜祖宗的事儿。” 许知远被贺妈妈按着,坐到裴珠对面。 春光正好,屋里窗户大开着,外头海棠春杏,莺声燕语,他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张开口:“我们家没什么亲戚,昨儿来的也都家去了。” 裴珠认真听着。 “我爹在我七八岁时就走了,家里就分了家。”因分了家,也各有住处,喜酒是要来喝的,也没谁大清早跑来喝新媳妇敬茶。 “对了,你做的那双鞋子,我娘在我爹牌位前摆了三天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