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外头不知道,我在留云山房还能不知,公子对少夫人十分看重的。” 她为少夫人做的针线都攒了小半盒,就只等着少夫人进门了。 府中事,裴观在国子监里不能亲自过问,派青书和陈长胜两个回府听用。他们俩外头事能办,内宅事却知道的少。 到吉期前一日,裴观才领假回府。 书房的灯火亮到半夜。 松烟青书和空青卷柏几个,看公子没睡,也不敢睡下。只有决明年纪最小,就想着明儿宴席上有大菜可吃,抱着枕头睡得香。 裴观退去左右,拿出那本小册,翻到中间那页,指尖在“北堂春去”这四个字上来回摩挲。 直坐到香篆成烟烛成泪,他这才将那页阖上。 松烟一大清早来叩门,才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头公子说:“进来。” 松烟与青书换个眼色,公子不会是夜里根本就没睡罢? 待推门进去,公子穿着中衣,等他们送来洗漱,再换上吉服,招待早来的亲戚宾客。 等到吉时,裴观整肃衣冠,到堂前拜见祖父。 裴观父亲早逝,父亲醮子便由祖父代之。 上辈子祖父病重难以起身,大伯二伯在外任赶不回来,是由四叔代劳。 此时裴如棠还能起身坐立,自然由他来成礼,坐在堂前,对孙子缓缓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裴观跪在下首,恭然肃穆:“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裴家亲迎的场面庄严,林家一片和乐,林大有在堂上,阿宝跪在堂下。 “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 就这两句词儿,林大有已经背了十了几日了,这文绉绉的话,他这辈子也没说过。那天大伙儿在武英殿偏殿等宣,同僚就见林大有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 还当是他差事办砸了,初春正是放马的时候,陛下这些日子又有意,在全国选地设立行太仆寺,正该是林大人升官的好时候。 他怎么这样愁眉苦脸。 等到上殿回事,说完了正事,景元帝问:“你方才在偏殿里,念叨些什么呢?” 林大有生得黝黑,又一把大胡子,脸红也瞧不出来,可他挠挠脑袋:“臣的女儿要成亲了,那词儿……实在是难记。” “你女儿都要成亲了?是跟裴家儿郎?”景元帝被触中了心事。 严墉一看景元帝的脸色,凑了一句:“那真要恭喜林大人了。” 景元帝回神,笑了笑:“是啊,姑娘大了总要嫁人,严墉,你来办,看准了日子,添个礼罢。” 景元帝都这么说了,张皇后自然也要添礼。 裴观刚到林府,府门前就来了宫使,是严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宣完旨意,笑吟吟对裴观道:“我们公公也有份礼,送给新郎倌。” 林大有又是谢恩,又是接赏,费了些功夫。 等吉时一到,外头爆竹鞭炮响起,赶紧送女儿出门。 花轿绕了半城,建安坊的人家,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喜事,出来看热闹的小厮门房们,一见嫁妆最前那两抬朱漆描金箱子的规格,就知是御赐之物。 “新娘子这么有体面?” “听说是个从四品的官儿。” 建安坊一带,多世代簪缨的人家,门房们见的官儿多了,并不把从四品看在眼中,京城里的蚁子官儿而已。 可这家的姑娘却能得陛下皇后的赏赐,还是在成亲吉日这一天,那便不能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