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也流行到教堂里成亲,我们两家的婚事就不大操大办了,就到徐家汇大教堂里举行婚礼,然后就在教堂外边的草坪上弄一个婚礼招待餐就行。” 刘夫人似乎早就将这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说起来有条不紊:“七月八月都是好天气,我建议就在这两个月里边将你们的婚礼给办了,这样两家父母都放心。” 孟敬儒点了点头,声音木然:“好罢,我回去与我父亲母亲说说这事情,只不过刘夫人你得尽快将方琮亭弄出来。只有他平平安安的回去了,我才能来跟你们家商定婚礼日期。” 刘夫人挑眉看了他一眼:“好啊,只要敬儒你答应了与美欣成亲,方琮亭这事情好说。” 方琮亭并没有直接参与排练剧本,他只是暗地里出钱的人,而且这大半年里他基本很少出现在青年剧社,这些都可以作为开脱的理由——只需说他是受了蛊惑而出了点钱,其余跟他都没什么关系,这样就可以了。 对于警察署来说,多抓一个与少抓一个没什么区别,这只是刘裕之送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而已,只要刘裕之开口,放一个人这绝无问题。对于淞沪警备司令部刑侦科来说,他们只需要一份审讯以后的名单,看看哪些人究竟是地下组织的成员,方琮亭只不过是有些这样的思想倾向,根本就没有参加到那个组织中间成为其中一员,所以划掉他的名字也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更何况方琮亭本身就是富家子弟,人家不会将他与那些穷人家出身的混在一处,只要打发点钱,也就能蒙混过关了。 “我那边打点好了就给你电话,你去将他接回家便是。” 刘夫人向孟敬儒保证:“我肯定不会爽约的。” 她倒是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来了电话,让孟敬儒去领人。 “记得让方家带上一万大洋的银票,毕竟没有好处,谁都不会平白无故的放入。” “知道了。” 这警察署里都是雁过拔毛的玩意,他爹就是一个典型。 孟敬儒急急忙忙赶到方家,正巧碰到了林思虞也在,见他进来,林思虞焦急的站了起来:“孟先生,事情办好了吗?” 这几日林思虞也在拼命寻找可以救出方琮亭之人,可是他找了几个人都没有什么结果——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记者,没权没势,小事情上边人家可能会适当给点好处,可真遇着了大事,也不是这一点点交情能够承载得住的。 每找一个人,听说是要捞政治犯,一个个都摇头:“这实在太难了,警察署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林先生还是找找别人看看。” 林思虞每被拒绝一次,心里就沉重了一分,他感觉到拯救方琮亭的希望又渺茫了一分,这些天他走到江湾这边好几次,可却又不敢迈进门与方琮珠说结果,只是在门口站了一阵子,又怏怏离去。 今日刚刚走过来,便被阿忠瞅见,他按响了内线,方琮珠接到提示音,趴在起居室的玻璃窗前看到了他。 “思虞!” 方琮珠轻盈的从起居室跑了出来,走到大门口,嗔怨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几天都没过来了?我听忠伯说好像看到你在我家门口走过好些次,你这是想学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么?”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已经成家了,她与林思虞,现在彼此都还是单身男女,不由得脸红了红,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 林思虞听了她这句,心中也是一甜,忽然间不敢看她的眼。 两人面对面的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方琮珠发出邀约:“走,进去坐坐罢。” 林思虞不由自主的跟着她朝里边走了去:“我这些天到处找人,都说没办法,捞不出人来,孟先生那边有什么信息了么?” 方琮珠点了点头:“他那边的人能做到,但是那人提出了一个条件。” “有人能将琮亭救出来?那真是太好了!”林思虞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她让我离开中国几年。” “什么?”林思虞僵住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方琮珠很简单的说了一遍刘美欣与孟敬儒之间的瓜葛,摇头叹气:“她们家非认为是因为我的存在而使他们的宝贝女儿不能了却心愿,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林思虞默默的看着方琮珠,心里头暗道,刘家人的猜测可真是准,孟敬儒还不是因为喜欢琮珠,故此才没有对那位刘小姐动心?可是这刘家人也实在太嚣张了,怎么能因为想满足女儿的心愿就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来——琮亭下狱,是他们的手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