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推说是伪造,又有谁能得知这么多秘辛? 更何况,他方才说了一番那样的话,简直是逼着时惊鸿立即定他的罪不可。 可南疆人没道理要这样对自己,尤其是艾沙,他还要指着自己向上爬。 再者说,他若是要害自己,直接送个口信,便能断了自己的生途,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提出把自己带回南疆? 随着褚子陵目光转动的,还有他满腹的心思。 这些信只有艾沙有,艾沙派此人前来接应自己,还把自己的底牌尽数展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南疆皇室有变?或是南疆王问起自己,艾沙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南疆王想见一见自己,这特使来此,明求实迫,也都是奉了上命之故? 褚子陵越想越是有理。 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讲得明。 思及此,他索性不开口为自己申辩了。 一旁的严元昭、严元衡都听出了这康阳的话中险恶,不禁有些焦急。 严元昭看向时惊鸿,严元衡则看向了神情不定的时停云。 时惊鸿仿佛浑然不觉似的,道:“康特使,那我为何要把此人交还南疆?我只要在此时将他扔出营帐去,他立时会被五马分尸。” 康阳笑道:“时将军是聪明人,该是不会愿意将时少将军治下不严的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时惊鸿笑容不变:“有劳康特使费心。” 他拿起铁木尔的和谈书,翻了两页,头也不抬地吩咐:“左右,将褚子陵一剑刺死,说是康特使有意行凶,褚子陵护我而死,再将康特使拖出去砍了。” 康阳:“……” 左右副将一拔剑,康特使的冷汗霎时间冒了一背:“时……” 时惊鸿抬起眼,秀眉长目里尽是温和的笑意:“康特使,倘若我这样应对,你又打算如何把此事宣扬出去呢?” 康阳汗颜,见左右收起刀剑,才勉强放下心来:“时将军,您玩笑了。” 时惊鸿说:“康特使,玩笑少开。我们是和谈,自是要以坦诚为先。你们要带褚子陵走,总得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他最近有些不安分了。”不知是不是吃了一吓的缘故,康阳竟意外地坦诚,“大概是在北府军里有了前途,想为自己的前程图谋了吧。我们着实不愿坐视中原多一员虎将。他既叛中原,亦叛南疆,我们将他带回,自是会让他知道,叛徒该受到何等款待。时将军大可放心,此人送回南疆,不会得到善待的。尤其是托我来访的艾沙,与他有杀亲血仇,绝不会轻纵了他去。” 康阳这种不赞反贬的态度,反倒更让褚子陵安心了。 他果真是来接自己的。 时惊鸿沉吟一会儿:“褚子陵,你要如何选呢?是留下来,还是回南疆?” 褚子陵未曾想到时惊鸿竟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冷汗也涔涔下流:“我……” 只这一犹豫,他心中便辗转了万个念头,千条心绪。 自己的身份,被康阳当众挑明,还有书信作证,虽然仍有辩白余地,或是当众拿右手写字,证明清白,但留在此处,已是无用。 就算时停云再信任自己,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便再无回寰余地。 反倒是回了南疆,他还有再搏上一搏的机会。 在中原这些时日,他已对中原布防有了不少心得,哪怕没能将时家父子做成投名状,拿这些情报回去,终也是不亏的。 而他的犹豫,被在场诸人尽收眼底。 时惊鸿摆一摆手:“好了,吾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