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他走近一点,他沉默半天,只一句话:我名声不好,别影响了你。 叶婉清又生气,又心疼。 前世的戈渊强势又自信,从未在人前露出过脆弱的模样,时时刻刻看着都是镇定自若、精明腹黑的商场巨鳄,仿佛无论多大的风雨都无法摧毁他。 看着此时年纪轻轻的、失落又略带自卑的他,她禁不住更加心软。 可一想如果不是他太强硬,从不表露对她的感情,甚至因为担心她排斥他而刻意躲得远远的,让她误会他对她只有歉疚,两人也不会结婚好几年都冷冷淡淡的,她又生气了。 带着一肚子复杂情绪,叶婉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汽车站门口。 她下意识一回头,身后那道高大身影果然不见了踪影,顿时气笑了。 这混蛋,好样的! —— 叶婉清回到家,面对她的是一张紧闭的房门。 没有想象中的疾风暴雨,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排斥。 这不是叶婉清第一次经历,但自从嫁给戈渊之后,她鲜少在叶家受过这样的冷待,都快忘记这些不好的记忆了,当下她还是愣了一愣。 如果是之前的她,她多半会蜷缩在门口呆上一夜,又或者去汽车站的候车厅睡一晚,可现在,她径直朝楼下走去,敲开了陈阿婆家的房门。 “婉清啊,你有事吗?” “阿婆,我可以在你家借住一晚吗?”叶婉清带着歉意的笑,抿了抿唇,“我没有钥匙,家里不给我开门,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行行行,进来吧。” 陈阿婆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和媳妇儿在外地工作,现在只有一个十岁的小孙子跟她一起住。她家里也是跟叶家一样的三房两厅,睡叶婉清一个不成问题。 她虽然八卦了点,但为人却是软和热心的性子。 叶婉清简单洗漱一下,睡前和陈阿婆聊了聊。 一听叶婉清在外面被小混混欺负了,不能顶职,因为不答应父母嫁去牛角镇而被关在门外,陈阿婆气愤得不行。 她拉着叶婉清安慰了一番,去给她泡了一杯小孙子的牛奶,哄着她睡觉:“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摆摊吗?” “谢谢阿婆。” 叶婉清心里温暖,也有点内疚。 前世她性子倔强要强,虽然与人为善却很少主动跟人亲近,不喜欢欠人,不喜欢示弱,更不会揭开自己的伤疤跟人求助。那时她被叶向党和刘丽珍泼脏水,也没多少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曾经她觉得世态炎凉,可现在她带着小心思主动踏出一步,收获到的却是满满的善意。 她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对不起。 是她狭隘了。 —— 陈阿婆家里的被子松软温暖,叶婉清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不错。 她凌晨五点多就醒了,轻手轻脚地洗漱好,给陈阿婆留了一张纸条就出门了。 到候车大厅的时候才六点,她以为自己够早了,没想到远远就看到戈渊单手插兜站在候车大厅前抽烟,守着她的东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一见她来,他瞬间就精神了,碾灭烟头跑得飞快。 叶婉清气得大喊:“给我站住!” 戈渊不听,眼看着快跑出上百米,叶婉清又喊:“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 这一次,某人一个急刹车,脚步顿住了。 第6章 叶婉清没说假话,光拎煤炉子这一个物件她就要走一趟,是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她都不知道戈渊是怎么把这些东西给搬过来的。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 戈渊沉默地把已经烧起了火的煤炉子拎在手上,然后轻松地用另外一只手提起了所有东西,大步流星地朝着候车大厅走去。 走到一排摊位面前,他才回头跟叶婉清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哪个摊位?” 叶婉清早就相中了靠卫生间的直角摊位,让他把东西拎过去。 戈渊把东西放好,又要跑,叶婉清连忙喊住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他声音冷淡。 “吃早饭了吗?” “六个包子一碗粥,饱了。” 这是怕她问他吃什么,饱没饱,所以就直接回答了?雕虫小技。 叶婉清在心里轻哼一声:“可我没吃。” “你有蛋……” “这是要卖的,我吃了还怎么做生意?” 戈渊愁得抓了抓头发,黑黢黢的眸子甚至有几分委屈,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叶婉清要这么为难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