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没懂, 他又笑道,“我们本为夫妻,早就同床共枕过了,你还在乎这个?” 这个当口,自然是挤在一起更暖和。 惜翠也没忸怩,往他身旁又凑近了点。 刚坐过去,卫檀生就拉住了她的手。 惜翠抬眼看去,他神情从容,手指紧紧地攥着她冰冷的指尖。 他毕竟是男人,手生得大,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手掌包裹在了其中。 惜翠动了动指尖,没有抗拒。 他们俩坐得本来就近,她一凑过去,就更近了。 他身上那股旃檀香气此刻也被洞外的冷风给打散了,若有若无地扭曲在半空中。 她没有想到,她和卫檀生第一次牵手是因为这个,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平淡又好像合情合理。 双手交握,确实生出了些许的暖意。 惜翠低下眼,去看他的手背。 他手上还在渗着血,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好像是察觉出来了她想问什么,身旁的青年淡淡地道,“不疼。” “倒是你,”卫檀生看向她,“有没有伤着哪里。” 惜翠摇头反问,“我没事,你身上怎么样?” 她身上只刮蹭了些伤口,都是轻伤,能忽略不计的那种。 但卫檀生不一样,跳车前他先是护住了她,又护着她一路往下滚。他腿上本来就有旧伤,伤上加伤,惜翠有点儿担心。 卫檀生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 “我没事。” 惜翠沉默没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卫檀生他自从醒过来后,给她的感觉就有点儿奇怪。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具体说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他话不多,甚至也没怎么笑了。 也难怪,在这种困境中还能端着个笑意不崩的,那是缺心眼。 往常他嘴角挂着个笑意,和他的人一样,捉摸不透。如今不笑了,澄碧色的眼眸好像蕴藏了沉甸甸的情绪,更让人想不明白。 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火在烧一样,火舌顺着发丝,从头至尾地吞噬着。 在这种目光下,惜翠低头是因为不自在。 少女的手很小,包裹在手心里,像一个微凉的小雪团,衬得他的手愈发的烫,像火一样,将那团雪烫化了,化作雪水。 丝丝缕缕的渗入了他心底,微凉,莫名的触动。 就连卫檀生自己也说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止手烫,连带着他全身上下都跟着热了起来,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阵烦躁。 这是他二十多间很少有过的感受。 青年垂下泛着冷光的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翻滚出了一阵暴虐嗜杀的欲望。 自从拜入禅师门下后,他就很少杀生了。一来是因为他不想被这欲望所驱使,二来是脏,处理起来太麻烦。 她的手很软。 只要他使点儿劲,她一定会喊疼。 不止疼,他还想一寸寸地掰断了。 可是再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的时候,在他胸中呼啸着的不安与狂躁,霎时间,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他闭上眼,就像昔日禅定一样,不去看她。 然而一闭上眼,就看到她在车上,努力稳住平衡,哆哆嗦嗦地爬过来,非要和他一起执缰。她力气太小,动作也笨拙,几乎拽不住绳子,手心被磨出了红痕,却还憋着一声不吭。 当马脱缰的那一刹那,他第一反应是先去看她。 她好歹还是他的妻子,是个病弱的女人,他和她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看着她死。 但是,这不像他。 这不该是他。 在他眼里,不论男女,不论老少,都是一具皮囊,那些老人、孩子和女人,对他而言,没什么差别。所谓的老吾老,幼吾幼,他根本不在乎。更不要提因为对方弱了点儿,就要多照顾一点儿。 他们都是人,都是在七情六欲的苦海中挣扎着的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