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伟有些诧异:“我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没有想到你还做过卧底。” “边防武警,缉毒大队。”陈方压低声音,“新兵头一年,就被抽调去卧底了,一呆就是五年,前年案子告破,我也负伤,在北京养伤,随后被安排到特警队学习了半年,接着就调到派出所待命,一直到昨天才接到辅助您工作的命令。” 傅茗伟点头:“我知道做卧底是什么滋味。” “说句话您别不高兴。”陈方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您根本不知道在毒贩那卧底是什么滋味,其实我所谓负伤在北京养伤,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戒毒,因为要在那个圈子一步步往上爬,必须先当马仔,而在那里,当马仔的,几乎没有不吸毒的。” 傅茗伟叹了口气:“理解,我只能说理解,不过,你的观察力很敏锐,也很敏感,这是好事,有时候干我们这行的,需要短暂放下自己警察的身份,但同时也得时刻铭记自己就是警察,走吧,回酒店吧,我估计上面很快就会有其他的命令下来。” 就在两人回到快捷酒店门口的时候,迎面便遇到了连九棋和郑苍穹,可因为傅茗伟根本不知道连九棋长什么模样,他并没有意识到跟前人是谁。虽然他在连九棋提供的资料上,以及自己的调查中,看到过郑苍穹的照片,但因为并不熟,那张脸在脑海中还有些模糊的缘故,所以,四个人就那样平静地擦肩而过。 连九棋和郑苍穹站在酒店门口等了不到十秒,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开来停住,随后连九棋为郑苍穹开门,两人上车离去。 而在酒店内,站在电梯口等待的傅茗伟,忽然间想起什么,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 陈方问:“傅队,你认识刚才那两个人?” “不认识。”傅茗伟摇头,“只是其中有一个人,我感觉有些面熟,但记不清楚到底是谁了,最近我看的资料太多,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彻底消化。” 陈方抬手看表:“我现在去追,还跟得上。” 傅茗伟寻思了一下道:“算了,我们现在的注意力应该放在钱修业的绑架案上,先找到他再说。”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进电梯,等门关上后,陈方问:“那个刑术,他会回来吗?” 傅茗伟道:“会,因为马菲还在这里,他不会扔下自己的同伴不管,而且,他是个有人情味的人,我放他走,这个人情他一定会还我。” 电梯门再开的时候,陈方笑道:“傅队,我觉得你的这些做法,反倒是不像警察。” 傅茗伟看着他:“怎么?觉得违反工作原则?” “不。”陈方摇头,“我们不是常规的部门,也不应该用常规的办法来查案。” 傅茗伟走出电梯:“所以,上面才调你来寂灭万乘。” …… 那辆行驶中的轿车在某个路口停下,司机随后下车离开,连九棋落座驾驶位上,看着后视镜中的郑苍穹问:“师父,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郑苍穹平静地说:“几十年前我错了一次,我不想再错,如果这次我躲起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为那场事故而牺牲,我心甘情愿当你的人质,希望能换取你停止杀戮。” 连九棋有些疑惑:“杀戮?是的,我可能丧心病狂到焚烧了万清泉的尸体,但是他不是我杀的。” 郑苍穹脸色猛地一变:“你说什么?万清泉不是你杀的?” “我连九棋做事,只要做了就会认。”连九棋冷冷道,“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把当年的真正主谋给逼出来。” 郑苍穹摇头道:“不是你,那会是谁?” 连九棋道:“也许就是那个主谋,当年你们九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或者两个人陷害了我,但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我想多嘴问一句,当年你决定杀掉我的时候,害怕吗?” 郑苍穹听到“杀掉”这个词的时候,浑身一震,捏紧了手中背包的肩带,并未回答。 连九棋又问:“我换个问法吧,当你打晕我,把我活埋之后,你后悔吗?” 郑苍穹淡淡道:“后悔,非常后悔。” 连九棋看着后视镜中郑苍穹那张似乎瞬间又老了几十岁的脸:“为什么?是因为你心疼我这个弟子,还是你意识到自己做事不过脑子,不经思考?” 郑苍穹闭眼:“都有。” 连九棋却是笑了:“这个答案我喜欢。” 说着,连九棋挂档踩下油门,汽车飞驰离开。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