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对于包惜弱来说,便是吃的再好,也是无穷无尽的家务干不完的。送来的东西再多,钱不给花也没处花去,布匹再鲜亮,跟皇宫里的贡品再相差不多,可不准上身有什么办法?送来的吃的再多再好,还不得自己去把那些从生的变成熟的。 这些事,阮侯也清楚。如今见这两口子这么僵着,便只得道:“咱们这一批货赶的急,只怕大姑爷心里知道的。”是说完颜康考虑杨铁心比较忙,所以就没叫他去。 杨铁心的表情和缓了一些,强笑了一下,问包惜弱说:“你……要自己去?” 包惜弱点头:“你不是忙吗?” 杨铁心心说:看来这母子俩是说好的,只瞒着自己而已。 他颓然的摆摆手,“那你走吧!”说着话,人就进去,顺便把门从里面关了。然后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乱极了。 包惜弱在外面等了半晌,才发现这人没出来的意思,更没再提给银子的事。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簌簌的掉下来。 阮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低声道:“那咱走吧。” 包惜弱转身就走,跟在阮侯后面一步一步的,走几步一回头,想看看丈夫有没有追出来。可惜,都到了码头了,也没见人追出来。 她却不知道,在船离开码头之后杨铁心就被两个丫头吵的醒过神来了。俩丫头哭着求着要跟着去,他也没时间胡思乱想了。脑子一回归,想起没给带银钱的事了。抱着钱匣子就追出去,结果说是人已经走了。 阮侯的娘还安慰说:“杨公,没事,猴儿都安排好了,路上给带了银子了。” 那就好! 他放下心来,便道:“拿了多少,从以后的俸禄银子里扣。”只要带了钱,怎么着都是一样。 他觉得一样,可包惜弱真觉得不一样。这跟自家没啥关系的外人,都知道给自己把银子带上。可他呢?从不想着自己!当年舍了大着肚子的自己去追李萍,如今还是一样,何曾有半分把自己放在心上。 一路上,心里想的都是这些事。前五百年后八百载的,把这半辈子从头到尾的想了想。没出嫁以前,在娘家过的也是安稳的日子。虽不富裕,但日子也过得。爹爹是教书先生,受人尊敬,家里开着私塾,总比一般人家的日子要过的好些。家里的鸡鸭她舍不得宰杀,爹娘就由着自己。在寒门小户里,谁家宠姑娘也没这样的。养鸡养鸭都是家里重要的银钱来源。等到大了,要出阁了。因为长的好,爹爹就想找个能护得住自己的男人。铁哥一身好武艺,又是忠臣名门之后,爹爹便将自己许配给他。婚后日子虽然清苦,但他也算是宠自己疼自己。可这次再回来,就不一样了。他其实还是介意这十八年自己另嫁他人的事的吧。可如今反过来想那十八年……以为是自己这一辈子最为苦难的十八年,却也是过的最舒心的十八年。再想想那时候对铁哥的思念,只觉得真是……自己作的。 想又何用?那十八年的过往,他怎会不计较? 路上赶了两天半,她心里存着事,也不好好吃,也不好好喝,在马车上也没好好睡。所以马车进了府里的大门,在二门处停下来,完颜康急切的掀开帘子想见母亲,可这一看,只觉得怒火冲天。 母亲身上的衣裳,还是当日里送她进寨子的时候穿的。露出的鞋,还是粗布的鞋。脸色蜡黄,憔悴不堪。 他压着脾气放下帘子转身就要走,穆念慈一把拉住了:“母亲来了,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问问先生和夫人……”他喘着粗气,“就是这么待我的母亲的吗?” 穆念慈不知情由,一手拉住完颜康,一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道:“嫂嫂绝不会如此。必是有什么隐情,还是问清楚的好。”她说着就道,“若真是嫂嫂没叫人照顾好,万万不会叫母亲这个样子出现在咱们眼前的。”这一路上三天的时间,沿路经过的地方也不少,在哪里不能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非这么着来刺你的眼? 这话也对! 完颜康理智回拢了:“是我急躁了。”他拍了拍穆念慈的手,“多亏你了。” 说着,才平息了气息,笑着掀开帘子:“娘,我扶您下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