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的。”四爷十分笃定:“你只管去说。” 然后厂里开会,果然就是这个意思:想要房子?可以!出去想办法推销咱的布去。销出去的多的,一匹布里给提一块钱作为奖金。如果贡献突出,能销出去一万匹布,没有房子的,优先分一套房子。 也就是说,对于没房子的,销一万匹布,可以得一万块钱的奖金,加上一套房子。 这个诱惑很大,但其实在大多数人眼里,都觉得这是镜中月水中花。 都吵嚷着,说这不公平,本就应该按照之前的办法,按照资历工龄这些分房子。这么做完全没有道理,厂里根本就没有诚意。 葛秋成最后拍板:“半年,半年为期限。如果半年后真没有起色,咱们再说。” 反正拖一天算一天,如今都十二月了,阳历年底,局里要总结。紧跟着又是春节,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叫厂里人心乱了。 他使了一个拖字诀。 四爷才不管拖到最后会如何,他只是争取一个机会,自家把房子拿到手而已。 一万匹积压布,怎么清理出去? 四爷跑什么地方去了? 跑食品厂,跟人家以货易货去了。如今每个厂子的效益都不好。谁也别笑话谁。棉纺厂里的布,不管怎么说,这玩意只要保存的好,暂时是不怕坏的。但是食品厂不一样,食品厂里的东西是怕过期的。 这家食品厂不是什么大厂,就是区里街道办办的集体企业。原本是生产罐头的。这里的北方,生产的也就是雪梨罐头、苹果罐头、黄桃罐头、山楂罐头之类的。可这玩意北方人不稀罕。于是这家厂的厂长人家也想法子呢,跟南边的罐头厂以货易货,我们产的这个不好卖,换你们的橘子罐头、菠萝罐头来,我们卖你们的货,你们卖我们的货,很简单的道理。 可这年头,这东西也不好卖出去的。 库房里堆的满满当当的,食品这东西,过了保质期这玩意可就砸手里了。到时候只能把罐头里的东西倒了,反倒是罐头瓶能卖点钱。 四爷找人家去了,咱们可以拿布跟你们换。 厂里的职工也没多少人,一人一大堆布抵工资,然后零散的,去乡下总能卖出去的。这不比看着手里的货砸在手里强? 那人家也不能干,我们都怕砸,你不怕?肯定是有什么卖出去的门道呢。 拉着四爷喝酒,灌了两场没把四爷灌倒,反倒是被四爷给拉下水了。四爷说想注册一家私人的公司,不管生产,只管销售的。这批货之后,明年还得靠他们给生产,他只做销售这一个环节。两家合作云云,把对方说的好像一下子看见了厂子前景一般。再加上四爷说请两人做顾问,先一人给了两百的红封。 得!这事就敲定了。 有这么一个本身就是集体性质的食品厂的人帮着注册食品公司,是非常简单的事,所有流程和相关部门人员,人家都熟悉。 法人是林雨桐,注册的地点,就是城中村村口刚搭起来的简易‘厂房’。 一切都就绪了,然后四爷去了印刷厂,重新印刷商标,又去纸箱厂,定做包装箱。都就位了,这才开始,从厂里往出拉货,跟厂里也说了,先出货,三个月之后给钱。 这种情况在如今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跟厂里交易的是食品厂,再不济,人家食品厂的地皮和设备还值几个钱呢。 销售科那边问厂长:“要货量大,一开始就出去了一千匹。” “给他!”葛秋成端着杯子就笑:“这小子有点歪门道。他要多少,给他多少……” 拿货换了罐头回来。这个时候的罐头是没有包装的,出厂的时候,他们都是一箱里给你们塞上他们的商标,叫零售商自己去贴就完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