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啊,彻底的狂欢,呼喊声、锣鼓声此起彼伏,响了整整一夜。 等这个热闹劲过了,开始都按部就班的工作起来。盖宿舍楼的盖宿舍楼,平整厂区的平整厂区。然后日子又回归平淡了。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很多不正规的部门取消了,一切慢慢的都开始进入正轨了。 大事林雨桐是没精力管的,她这会子操心的是,这个冬天,只怕得在地窝子里过了。 木柴,林雨桐得空就砍,得空就晾晒,把自家的房前屋后,都堆满了。 地窝子里面掏了一个小小的壁炉,整个冬天,都指着这个取暖呢。 眼看天冷了,钱思远扛不住了,到处喊人给他帮忙:“扛不住了,现在都扛不住了,这要是一到冬天,更不用活了。” 如今跟之前不一样了,大家都熟悉起来了。 他这一喊,过来一串人来帮忙。人一多,这点活就不是活,好歹收拾的瞧着能过冬了。 林雨桐帮忙给递个热水啥的,也在边上支应,就听有人说:“跟那些京城来的比,咱们这些可都像是后娘生的了。” 怎么个意思呢? 建国之后啊,京城分来了一批大学生。这些大学生呢,住啥地窝子?人家住帐篷了。 主要是办公楼收拾好了,十一一过,差不多都搬进去了。潮肯定是潮的,但地窝子都能住,还在乎这点潮? 搬了办公区,这不是之前的帐篷就空下来了吗? 空下来帐篷了,闲着也是闲着,来了一批大学生,那自然就安排他们住帐篷了。在大部分看来,住帐篷必然是比地窝子好的。 林雨桐倒是不羡慕,帐篷到底是帐篷,不隔寒也不隔音,真没想的那么好。 可这才没几天,林晓星找来了,跟林雨桐说:“姐,我要结婚了?” “嗯?”一点都不知道好吗? 一个厂的,她的播音室就在办公楼的三楼。她每天进进出出上下楼的,都得从楼梯边的财会室过。林雨桐自己做一些像是饺子包子炒米饭这样的饭菜,也都给她捎带一份的。从来没看出她有什么恋爱的迹象。 再说了,她是厂花啊,盯着的人多了去了。真有什么动向,早传开了。 这不是也没听说吗? “怎么这么突然?”林雨桐就问。 “也不算多突然的吧。”林晓星的脸慢慢红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下来了,不停的扒拉着她自己的头发,声音也柔的几乎是能滴下水来,“……就是那种看见了,就觉得就是他了。”说着,见林雨桐的眼神诡异,就恼道:“哎呀!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根本不懂!” 行吧!我不懂就不懂吧。 一见钟情嘛,一对眼就觉得看上的那种。 “你了解人家吗?”林雨桐就问:“是京城新来的那拨人里的吗?叫什么啊?家是哪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他自己多大了……” “哎哟!姐!”林晓星不乐意,“这是调查户口呢?这个不用担心,之前是学校,现在是厂里,组织都给考察过的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 林雨桐就问:“你跟家里说过了?” “干嘛跟家里说?”林晓星嘴一撇,“我妈最近忙着安置那些ji女,花枝巷里一两千号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暗门子里的……上次回去,她满嘴都是这个。” 这些女人知道家乡在哪的被遣返回乡,不知道在哪的,就原地呆着了。找一些老男人或是身上有残疾的嫁了。必须从良嘛。 这确实也是妇联现阶段的一个重点工作。 “但工作再要紧,可不会没空管你的婚事。”林雨桐就说她,“先回去一趟,跟家里说说。至少得叫家里人先见见吧。” 林晓星当时没说话,只说要想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