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四处钻营啊,我跟你说……”钱思远的声音低低的,“我跟林师长是一个村的,他革命去了了,但是老婆孩子都在家呢。我们一个村的,你说我能不知道?” 文华‘哦’了一声,然后轻咳了几声,“那什么……什么图……怎么改的,我看看……” 得!感情之前说了那么多,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忍着肚子饿,重新说了一遍。 “听起来是有些道理……”文华就说,“但这中间要安装的这个什么到底是什么,你知道?” 钱思远摇头:“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是知道。”不可能信口开河。 什么叫应该啊? 这话说的可不怎么靠谱。 文华就问:“他是哪儿的高材生?” “什么高材生?”钱思远摇头,“他以前是我……”刚想说我家的长工,一想这么说肯定要出事,他及时打住话头,“是我小时候的玩伴。这不是他家是雇农嘛,供不起他念书。但他这人,特别上进,我上学回来教他,我学什么,他学什么。我的课本我看过的书,他都看过。” 这话有些吹的成分在里面。 但金老四确实是跟着他识字,跟着他看书。家里的书他没全看吧,但肯定是都翻看过了。那一个人一个悟性的,谁知道人家都悟出啥了。别看人家那一天到晚的,不言不语不吱声,不爱说话可人家内秀啊。 不过说实话,就他表现出来的那些素质,比科室的其他几个人可强多了。 技术科比起保卫科,那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两口子人不错,之前这成分划分,就是老四替自己说了句话,要不然,这会子还在老家种地呢。谁逮住自己都能叫自己做思想汇报。那日子真就过不下去了。 如今咱也是工人了。按月拿工资还能有一半偷着送回家够爹妈过日子的了。 因此,这事上,他是极力的吹捧的。 只要过来露一手,他们肯定不敢说人家不懂,最不济也是个中上游的水准了。来技术科绝对有资格。 文华是不知道钱思远吹牛的,但看在人家有个老岳丈的份上,“……那这样,我明儿去一趟保卫科,亲自见见这人,如果真有办法,那这样的行家里手,咱们理当上门相请的……” 嗳!这不就得了! 钱思远摸黑回来的时候,林雨桐还给留着饭呢。 他的窝头也给热了热,泡在鸡汤里,又是鸡腿鸡翅鸡杂干蘑菇的,饱餐了一顿。跟四爷低声嘀咕了一番,才家去了。 外面的路不平展,高一脚低一脚的,下了自家的斜坡,黑咕隆咚的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也不吱声,想吓死我啊?”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就朝里挪了挪,踢了鞋睡觉去了。 “你干啥去了?”程美妮压着火气,“你跑虎妞那干啥去了?咋了?没娶她,没当上师长家的女婿,后悔了?” 钱思远蹭的一下坐起来,“你大声点,再大点声,叫大家都听见才好呢?你家干的那点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啊。人家不理你,是觉得懒得搭理你,你还当是你能耐呢,还当是人家怕你呢。我跟你说,你夹着尾巴做人,见了人家就躲着,人家许是把你当个屁放了。要真把人惹怒了,想想你奶和你爹……”说着,他就躺在:“你闹吧,继续闹去吧。” “你……”程美妮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家到底……是谁家害的,你心里没数……” “别说我家害的。”钱思远就道,“那是你家上赶着的。再说了,没有我家的事,你家就能好了,十多年害人家林家的事,就不能被知道了?做梦!”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