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是大案要案,也不能这么戏耍咱们吧。这不是烽火戏诸侯吗? 还烽火戏诸侯呢?那老夫告诉你们,你们拿到的虎符是假的,是有人伪造的,你们差点就上当了,你们还敢说是烽火戏诸侯吗? 什么?兵符是假的! 阴伯方这话也不是空口白话瞎说的,宣平帝当年拿到兵符之时,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曾用利刃在虎符的背后,划下了一道痕迹。不显眼,但是肯定是有的。帝王剑的剑口,有个小小的豁口,就是当年皇帝用它刻虎符而留下的。用陛下的话说,这天下万物之上,都得有他的痕迹。 这事知道的人也就那么三五个。活着的,也就剩下他跟皇上两人了。 倒模是能倒出模具来,但是想把这个划痕复制出来,只怕不能的。 阴伯方就说:“除了暗扣能扣住,扣住之后,这虎符背面的划痕,还必须吻合。不信,你们看看你们手里的虎符……” 果然,每个背后都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当年皇上着急各地驻军,也确实是将兵符收上去说是观赏过。可观赏的结果是大部分将领被收缴了兵权,转眼就走马换将。这是宣平帝登记之后办的最利索的一件事,至今都为人所称道。 但他们从不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陆续来的几个人没了主意,不敢不听命令,也不能不听命令。进了这里,好像出去不太容易啊。 这会子这些人不是想着兵符的真假,而是琢磨着:阴家估摸要谋反。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吧,阴伯方只问阴成之:“你们怎么确定陛下会下传位诏书?” 阴成之反看阴伯方:“我们不确定啊?但是想来冉世叔的本事,您是知道的?” 阴伯方面色一变:“你怎么敢叫他去?” 阴成之莫名其妙:“这是我跟太子的意思?怎么?有什么不妥当?您放心,我们并没有勉强冉叔父。” 这不是勉强不勉强的问题啊! 阴伯方叹气:“耘之不是为父,他的性子本就有些乖戾。冉家上下又惨死。成之啊,你说,换做你,你可肯甘心?” 自然是不甘心的! 可冉耕这段时间在太师府,低调简朴,谦和大度,浑身上下又是一派的平和。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戾气。 “您是不是看错了?”嘴上这么问着,但阴成之面色却不由的有些难看:“您有什么话,就往明白的说。说到底,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一副残躯,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能做什么?”阴伯方缓缓的闭上眼睛:“那你可太小看冉耕了。他……不论他想做什么,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再有,不要总说什么天意如何?冉耕要是一个真看中天意的人,他又为什么要干逆天之事。早在年轻的时候,他就说过,所谓的天便是道。天不可寻,但道却无处不在。他的道是什么你可知道?” 阴成之摇头:“不知。” 阴伯方就笑:“我也不知。” “谁知?”阴成之赶紧问了一句。 “只有天知道。”阴伯方说完,就抚着胡须哈哈大笑。 阴成之气的拂袖而去,这个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阴伯方却在后面喊道:“你急什么。既然你觉得天意不可改,天意便是林家的那位‘太孙’。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想来就是耘之想逆天而行,也无损她分毫。” 阴成之脚步一顿,气的朝阴伯方直瞪眼。转身却叫了十几个统帅将领,“想要军饷,就带着你们的人,跟我走!立刻!马上!”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就跟他走了。 阴伯方站在屋檐下,负手而立,就是不说话。 就有个络腮胡子的,是京口左营的统领,他一咬牙:“奶奶的,管他的球去咧!兄弟们都快连稀的都喝不上了。家里有老有小的,不都是卖命吗?给谁卖不是卖!只要把银子给足了,我这一百多斤就撂出去又咋的了。”说着,呼哨一打,“牵马,整军,出发!” 一人动,三三两两的就有跟着的。 听着马蹄声走远,阴伯方回身看着自家孙子:“你就不担心?” “我信天意。”四爷看着阴伯方笑了笑,说了这么一句。 天意? 哪里真有什么天意? 自家孙子明显就是对那位太孙极为有信心吧。 阴伯方觉得心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道:“那你不跟着你父亲回京城?” 四爷就看阴伯方:“要紧的事不是还没办吗?” 阴伯方看向自家孙子,然后一下子就笑开了,这次是真放心了,自家孙子确实比他老子更聪慧几分。 以为将这些统领调离了就是完成了差事?错!大错特错。这才只是开始!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而已。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