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能是坏心。 换个角度来说,人家也都句句说的是实话。 像是得了这样的绝症,有几个会去医院看的。人家医院也不收啊,说的也是那话,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 金家一边邻居住的是金西梅,另一边邻居如今家里的老人,跟金老头差不多岁的,早十年前,也是得了肝癌。那时候是连一点止疼药也用不起的,见过的都说是活活疼死的。死的时候把身下铺的床单,都用手指抓的撕裂成一条一条的,指甲抓的都脱落了,布条上都是斑斑血迹。 因此,人家一看老四两口子回来了,说要接老金头去省城的医院,都觉得是福气,儿子没白养。不说治疗吧,就只要能给花钱买止疼药止疼针,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孝顺的表现。 这时候的杜冷丁多少钱一支?一毛八而已! 事实上就是有很多人家买不起。 冬天人本来就清闲,坐在一起说金老头不亏,儿子媳妇都孝顺。也有人就说,金老头这病,该是从老三被抓了就得下的,又被老大气的,更加重了病情。 老三为什么被抓了? 是郑家给害的? 老大为啥把他爸气成那样了? 是郑家的儿子给诱惑的。成了商品粮这是多大的事,村里早就嚷嚷开了。平白无故的总得有个缘由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不?传出来了吧。 都说呢,这郑家真不是东西啊!这下是结了死仇了。 金西梅是从儿子郑有油那里听说了,听完都愣住了,“你说你舅咋了?” “癌……说是肝癌……”郑有油低着头,“妈,要过去看看吗?我舅的日子大概不多了……” 他想起小时候,爸爸死了妈妈病了,哥哥牵着他站在舅舅家的门口。舅舅出来拉他们进去,叫舅妈给他们饭的样子。他想起姥姥在世的时候,坐在门口的大青石上,一边给他们兄弟缝补裤子,一边看着他们跟金家的表兄弟玩耍。他想起姥爷到处找大夫,给妈治病。忘记的时间突如其来的,一幕幕的在眼前晃过。 金西梅的眼泪也下来了。 小的时候,爷爷还在,还是个好好的人。他一手牵着哥哥,一手抱着自己,在这太平街上转悠。有啥好吃的,都买两份,一份哥哥的,一份自己的。哥哥总是把他的先送到她的嘴边,看她咬一口之后,才笑眯眯的开始吃的。 那些记忆,是一生中少有的带着鲜活的色彩的记忆。 手捂住嘴,不叫发出哭声来,朝二儿子摆摆手,悄悄的躺下了,然后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就这还是觉得浑身都是冷的。在儿子要出去的那一刻,她叫住了:“……有油啊……咱家的日子还算是过的去……昨儿听那谁说……新庄那边有一户老婆死了,留下一个二岁的闺女,家里不想要,要送人,你跟你媳妇商量商量,把孩子抱来吧……” “妈!”郑有油扭脸问了一句,“怎么好好的想起抱养孩子了?人家现在一个孩子的也挺多的,小丽一个就一个吧,将来给招赘,生了儿子还姓郑……” 郑西梅摆摆手:“去吧!听妈的……就当是积德了……” 郑有油愣住了,妈这是怕了。也觉得做的过分了,心里惧怕了吗?想到自己夭折的大女儿,想到那个长的好好的,突发疾病没走到医院就病死的儿子,难道真的是没积攒下德行。 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明儿我就过去,把孩子抱回来……” 抱孩子对于金老头来说,好像成了奢侈。 他躺在炕上,连坐起来好像都不能。林雨桐说把被子放在身后,靠在被子上,他都说不行,坐不住。 可是叫林雨桐说,他的身体真不到那一步。 他这是心理问题。 清平在身边,他不敢碰孩子,还叫老二和英子把孩子带回去,“……传染了怎么办?过了病气不好……” 癌症这玩意它不传染。 但到底是犟不过老两口,把孩子给带回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