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里直挺挺的把裤子穿上了。 下炕,炕下放着鞋,摸了摸,在鞋里面塞着袜子,尼龙的袜子,脚底板上还带着补丁,但却也干干净净的。穿上,然后将脚塞到鞋里。 鞋是布鞋,偏带的,应该是旧鞋,鞋穿的松了,带着不用解就能脱能穿。 这身打扮,搁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算是比较体面的了。 穿戴好,双脚跺了跺,好像如此能叫身上的衣服更顺帖一样。这才顾得上左看右看的看着房间,除了一个能睡三四个人的大炕,还有一个大方桌,正对着房间的门。方桌两边,各放着两个老式,特别老式的靠背椅子。应该是黑漆的,如今是斑驳了,早也不见最初的样子了。磨的都有些发亮。 桌子上放着一个热水瓶,竹编的外罩,是那种小号的暖水瓶,后来在超市里都找不见的那种型号。正中间一个搪瓷的大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白瓷的茶壶,茶壶边上倒扣着俩茶杯。 从这物件看,这家里的人口就很简单了。 两口人。 除了自己,大概就剩下老太太了。 屋里没有衣柜,只有两只那种大门箱子。林雨桐对这东西熟悉的很,曾经还用这东西压过床头。如今没床压,这东西放在炕头,就在老太太的身后并排放着。上面放着已经叠起来的被褥。 可能是这左看右看的样子像是找东西,老太太就说话了,“找啥呢?脸盆在外头……” “哦!”林雨桐应了一声,见老太太伸手给自己叠被子去了,她才迈步往出走。 房间的门不是后来常见的那种一扇的门,是俩扇,中间带着闩,林雨桐将门打开,屋外的冷空气就铺面而来。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头脑也清醒了两分。 如今该是初夏吧。空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枣花香气。觉得冷,应该是起的早了。天蒙蒙亮,估摸是五点多的样子吧,只穿着衬衫还是有些冷的。 门外的窗户下面,放着脸盆架子。拿了盆,去院子里的水瓮里舀水洗脸。 没找到镜子,摸了摸头上是两个麻花辫,不乱,只拿着放在窗台上的梳子将头发抿了抿。想起老太太一丝不苟的头发,估摸着她是见不得毛躁的,还特意用梳子蘸水来梳。 至于刷牙……别人的暂时不想用。摸到后头厨房用盐蹭了蹭就算了。 觉得整理的齐整了,结果进去之后明显感觉到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 两人四只眼相互瞪着,老太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林雨桐正想着怎么搭话呢,大门外就传来说话声。 “秀雅婶子,起来没?用一下你家的水桶……” 林雨桐心说,谁在外面说话呢。这嗓门大的,半条巷子都得惊动了。 她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扭过头就见老太太的眉头已经皱的能夹死蚊子,“不开去愣着干啥呢?” “嗯?”林雨桐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感情这‘秀雅婶子’就是老太太啊。 她麻溜的出去,将门闩拉开,门口站着个四十岁上下的……婶子吧。 应该是叫婶子的。 林雨桐抿嘴一笑,就把门让开了。 “桐起来了?”这婶子边说就变往里面走,穿过穿堂,就是院子,院子的墙边,放着俩水桶,水桶上放着一根扁担。那水桶是洋铁皮做的,边上还用红漆写着个‘齐’字。 这是一种记号,就是借出去的东西,也不至于用的人多了,到时候说不清楚,弄丢了也没处说理去。 带着‘齐’字,是这一家姓齐呢,还是老太太姓齐。 不好说。 反正家里瞧着,就老太太跟自己。也不知道是啥关系。说是祖孙也行,可也说不来是不是老太太得的老来女。 这边还琢磨呢,那边那婶子已经用扁担担着水桶出来了,一边往出走一边道:“桐,门开着,一会儿叫老四过来,顺道担两担水就够你们用两天了……”说着话,就出了大门,都到巷子里了才又回头喊了一身,“婶儿,走了啊……” 老太太在里面一边用小扫把扫炕,一边高声应了一声。 林雨桐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听着门口有大扫帚扫过地面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