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知道被抓住把柄了,心里胆怯。这跟疑邻盗斧的道理是一样的。按照有罪的推论,自己怎么做,她都觉得有问题。林雨桐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徐记者更信西医,早把中医这点老规矩给忘干净了吧。” 徐丽华愣了愣,才要说话,见已经到了巷子口。车就停在路边,她先去将车门打开,请林雨桐和四爷坐到后座,她自己则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关好车门,示意司机开车。之后才扭头问林雨桐:“我十二岁就去了美国,对这些东西还真是知道的不多。愿闻其详!”这夫妻的态度十分奇怪,今儿她倒要听听她会怎么说? 林雨桐往后一靠,将车窗上挂着的帘子拉开,好叫四爷能看着两边的街景,好歹能判断出此行的目的地。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徐丽华也没怎么在意。只被林雨桐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咱们古代的中医大夫,其实就是一种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氛围中成长的自由职业者。他们浪迹江湖,四海为家,流动性大,而且飘泊不定。这样的谋生方式和职业特点造就了跟他们对病患的一些特殊的态度和心理,慢慢的就成为了一种职业习惯。你想啊,这流落江湖,有时候就跟那打把势卖艺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卖的治病的手艺。一串摇铃,就能走街串巷。靠着这个,就能混一碗饭吃。所以,他们自然就将病家看成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由衷地尊重关爱病家。中医大夫的好坏,没有什么硬指标,真正的名医神医,都是无数的好口碑造就的。因此,他们对病患的态度更加谦卑,也更加的负责任,生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砸了饭碗。甚至还生怕自己这种“乞食人间”的身份遭人白眼与冷遇,所以,每当看到富贵人家又不免油然而生相形见拙、自惭形秽的卑微感。” “卑微感?”徐丽华朝林雨一笑,“您不会觉得我叫您有了相形见绌的感觉吧。” 林雨桐也跟着呵呵一笑:“我打小跟着师傅在江湖上流落,早就习惯了你们这种求医的态度。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也不过是行医的。仅此而已!” 既然找来了,这些人就不会没查过自己。自己是不是美国回来的,出入境记录很好查!肯定是没有,才叫他们心里越发的怀疑。所以,林雨桐根本就不用人问,自己先坦然的将底子给亮出来了。 徐丽华眼睛微微一眯:“林大夫不是美国回来的?”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林雨桐奇怪的看了徐丽华一眼:“我跟徐记者说过我是美国回来的吗?” 没有! “也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徐丽华说着,就看向四爷,“不知道尹先生留洋回来,怎么会跟林大夫走在一起?” 四爷皱眉:“你这是采访还是盘问?” “采访如何?盘问又如何?”徐丽华挑起眉头,歪着头问了一声。 四爷掏出帕子给林雨桐擦汗,头都不抬的道:“要是采访……我们拒绝。我们有拒绝的权力;要是盘问……徐记者恐怕还没有这样的权力。” 徐丽华又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林雨桐见她要说话,就直接道:“徐记者,我是平易近人,但要是求医者都是你这个态度,那么就请停车吧。我不去了!” “不去?”徐丽华嘴角勾了勾,呵呵笑了一声,却转过脸只看着前面,没有再说话。 开车的司机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林雨桐一眼,也没有说话。 车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林雨桐和四爷交换了一下眼神,还真是来者不善。 因为自己提供的治疗疫病的方子叫他们知道了这个方子的大致来源方向,又因为阵地上救了他们的人,露了医术,这才将怀疑的视线引到了自己身上。 林雨桐心里苦笑,是自己关心疫病错了还是救治伤兵错了?都没错!可如今这样的处境又怎么说呢。 四爷拍了拍林雨桐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后,车就停在黑色的大门前。一下车,看着那高高的围墙,这就是监狱了。 门口两个站岗的对着徐丽华敬礼,徐丽华也没去管,伸手拉开车门:“林大夫,尹先生,请吧。” 林雨桐从车上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徐丽华一眼:“徐记者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说着话,监狱的铁门就打开了,四爷拉着林雨桐的手:“哪里都去过了,就这地方真没来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