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范氏还有脸说自己是多管闲事。事关一家子老小的性命,对于她来说,都是闲事? 真是岂有此理。 只可惜,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林雨桐隔着窗户,朝三房住的厢房看去。 自己故意掉了银子下去,想来那婆媳俩应该动心了。财帛动人心,想必,她们很乐意跟范氏也讨一份封口的银子。 就是不知道这对婆媳,能忍到什么时候? 炉子上的姜汤发出咕嘟嘟的声音,满屋子都是姜汤的味道。 “想什么呢?”四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雨桐这才恍然的起身,赶紧将他身上的湿衣服往下剥。 四爷坐在炕沿上,由着林雨桐将暖的热乎乎的被子给他裹在身上。“没事,没那么冷。” 林雨桐看他脚都泡皱了,还嘴硬,就先给盆里倒了姜汤,用这个洗脚,也能起到驱寒的效果。 脚一进热水,四爷就打了一个激灵。 “看吧。身上还是进了寒气。”林雨桐抱怨着,又赶紧倒了一碗递过去,“趁热,一口气都喝了。” 四爷笑呵呵的应了,“你去外面看看,今儿还真是弄到好东西了。” 林雨桐不好扫兴,就站在门里面看被四爷仍在雨里的篓子,她探了探头,还真是好东西,四条两尺长的草鱼,两条一尺长的鲤鱼,还有半篓子鲫鱼片和一只小磨盘大的老鳖。 “晚上把老鳖给炖了。”四爷看着那玩意,“大补的东西,卖了不划算。” 林雨桐应了一声,回头蹲下身,给四爷将脚给擦了,又拉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这才看了看外面,小声的跟四爷将今儿的事说了。 四爷面色越来越郑重起来。良久才道:“这不是范县尉一个人敢干的事。青阳河只是支流,干流是西,可西河、河并不从顺平县过。” 所以,要是真有人要用青阳河来给主流的泄洪,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做主的。 但是这针对的,应该是那位赵县令。 “这里面的事,只怕是有些复杂。”四爷拥着被子,眼睛去看着窗外,“如果上游必须泄洪,那么真的非选青阳河吗?可这是不是需要泄洪,是不是选择青阳河,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官员。” “管不了?”林雨桐问道。 四爷看着窗外,“要真是出于公心泄洪,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其他地方的雨量,咱们不知道,也无从判断。但我听说,西河的河坝,是上任的知州在任时修建的。” 林雨桐悚然一惊,她一下子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了? 就是这河坝的问题。 河坝有没有偷工减料,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中饱私囊。这不是顺平县的事,这是整个泰安州的事。 这经手修建河坝的人,上上下下,估计难有干净。从京城到地方,一层层盘剥…… 一旦河提垮塌,这么多的大小官员,就都得掉脑袋。当官的自然不能掉脑袋,那就只看由着这这顺平县沿河的百姓掉脑袋。 林雨桐的手握紧。这就是升斗小民的悲哀。 除了他们,大部分人此刻,还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哪一天夜里,就得被洪水给吞没。 四爷拍着林雨桐的背,“没事!没事!有爷呢。” “咱们得做点什么?”林雨桐抓着四爷的手指,道。 四爷朝门口看去,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被雨淋的,不停的翻滚的鱼。 “不就是叫大家撤离吗?这个简单。”四爷看着外面的鱼,指着它问林雨桐,“想到什么典故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