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清朗中带着不悦的声音,萧永一怔,转头见段子鸣板着脸领着燕风子、清宁和黄琼踏进鹤鸣堂便更觉诧异。 段子卿呢? 萧永坐在椅子上十分敷衍地向段子鸣一抱拳,道:“子鸣言重了,唐突造访,本郡王该向子鸣致歉才是。你姐姐呢?” 段子鸣毫不客气地坐上主位,冷眼睨了萧永一眼,才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旅途劳顿,姐姐歇下了,定阳郡王若是有事,子鸣可以代为转达。” “歇下了?”一听这话,萧永颇有几分惊讶,“她可知道本郡王来了?” “定阳郡王大驾光临,自然是要去向姐姐通报一声。” “那她怎么说?”段子卿拒绝见他?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因为他娶了妻而在闹别扭,也不会不来见他啊。 段子鸣撇撇嘴,偏头问燕风子道:“风子,你与定阳郡王说说,姐姐是怎么回的话。” “是,郎君。”燕风子咳一声清了清嗓,而后道,“卑职去时,娘子倒还没有歇下,只是看起来乏得厉害,卑职说了是定阳郡王特地来看望娘子,娘子却也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只说万事交给郎君处理,便歇着去了。” 萧永脸色一沉,不悦地看着燕风子道:“念在你是楚国公府的人,本郡王原谅你这欺瞒之罪,不与你计较,快去叫段子卿来,本郡王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那个段子卿会不来见他?这些人要说谎也动动脑子再开口! 燕风子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段子鸣的脸色更是难看。 九岁时,段子鸣还小,十岁时,段子鸣还小,可如今段子鸣也有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是可以入朝为官的年纪了,也算不得小,尤其这两年段子卿在庐墓教了段子鸣不少东西,事实上,虽然段子鸣还有些依赖段子卿,可段子卿说他不懂事也只是客套而已。 段子鸣深吸一口气,而后话不对题地对萧永说道:“听说郡王您前年就娶了郡王妃?子鸣都还没来得及对郡王说一声恭喜,也没能及时送上贺礼,子鸣心中有愧。听说郡王近来喜得一子,不知满月了没有?若满月了,何时过百日?若连百日都过了,那何时是小郎君的周岁生辰?子鸣想好好准备一番,将以往缺了的贺礼统统补上!” 听到段子鸣这番话,萧永的态度登时就软了下去,叹息一声,对段子鸣说道:“子鸣,我知你心里有气,可娶妻一事非我所愿,我、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段子鸣不为所动,道:“郡王有郡王的苦衷,子鸣可以理解,只是这世间也有世间的礼法规则,还请郡王放过我楚国公府。” 萧永暗暗咬牙。 段子卿的这个弟弟何时变得这么难应付了?可段子卿对他有怨,若今日见不着,之后被人抢了先怎么办?纵使楚国公已逝,段子卿也并非一无是处,只是不再适合作为正妻人选罢了,就算段子卿当真一无是处,这个属于他的女人又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正妻只有一个,可妾室却不止一个,段子卿若不满意,他让段子卿成为他的侧妃不就得了? 但他也知道段子卿的脾气,他一定要比其他人先见到段子卿。 “子鸣,求你就让我见你姐姐一面吧。” 然而萧永的这一个“求”字却叫段子鸣等人更加反感。 不等段子鸣再开口,楚国公府的门人就快步跑了过来,向鹤鸣堂中的几人行了礼后急道:“郎君,宫里面来人了,是赵公公。” “赵公公?”段子鸣腾地就站了起来,而后蹙眉沉吟半晌,转头看向燕安。 赵公公本名赵康,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任内侍省内侍监,平日里连朝中肱骨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这会儿这人亲自来了楚国公府,可怠慢不得。 燕安点了点头,便与那门人一起去了楚国公府门前迎接赵康。 段子鸣睨了眼萧永,对清宁道:“清宁,去请姐姐来。” “是,郎君。”清宁立刻跑出堂屋,去后院找段子卿。 闻言,萧永冷眼看向段子鸣。 他要找段子卿就百般推脱,可一个太监想要见段子卿就这么容易?段子鸣这是在看不起他?! 段子鸣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萧永愤怒的视线一般,探头与燕风子低声探讨着什么。 先到鹤鸣堂的是赵康。 满心诧异地给不知为何出现在楚国公府的萧永行了个礼,赵康才转向段子鸣,也行了个礼,笑道:“住在庐墓里守孝三年,段郎君的孝名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每每谈及孝道,圣人都要夸一夸段郎君呢!” “子鸣惭愧,”段子鸣赧然笑道,“子鸣不过是尽了自己应尽的本分,实在不值得称颂。” “段郎君谦虚了,”赵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