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盛着香块还有盛着石灰木炭的,又各带辛辣清凉的味儿,巴豆混在里头,打眼一看怎么分得清。 捣药沫的小碗小杵,银刀银筛小铫子,取了一小匣龙脑出来,也不要别个帮手,装模作样道:“师傅教你最后一样,制香,你可得用心学。” 叶文心许久没提这师傅徒弟的话,玉絮几个便咬着唇儿笑,放了帘子下来,使个眼色给石桂,让 她好好生侍候着。 樟脑搁在个小杯里头,上好的蝉衣纸喷湿了敷在杯上,文火细烤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石桂的手都酸了,叶文心看这么着不成事,叫了之桃进来,让她看着火,石桂去筛细粉。 巴豆粉一股子辛辣味,调了薄荷汁掩去味道,搓成米珠大小的丸子,先滚过一回香粉,看着白团团的,再把樟脑石灰磨得细了,用乳汁浸透,铺在杉木盒子里,搓丸子似的搓成樱桃大小,封在小缸里头,埋到地下去。 香料本就有辛辣味,巴豆的味道全叫盖住了,那一小包巴豆粉,全做成了丸子,那上头还盖上梅花印,别的刻荷花的也有小蝙蝠纹的也有,只有这个梅纹的得用。 埋了十来日,从缸里起封,还是湿润的,闻着一股子樟脑味,却又带些梅花冰片的香味,叶文心还分送了好些出去,这个只要不剖开,就是防虫用的。 连面都不露,这张脸再生得像谁,总也是无用的,叶文心捏着香丸笑一回,细细收进荷包里,叫了石桂:“你这样帮我,我总记着你的好,等我回来,你就能回家去,到时候买房子还是置地,都由着你。” 多的她拿不出来,一二百两还是有的,旁的不说,一百两银子就能置上五十亩良田再盖上两间瓦房,再给她一百两当作私房,这些钱尽够石桂回家之后过日子了。 石桂闻言自然欣喜,若是叶文心能如愿,那她也能如愿了,更不必说,如今宋家属意叶文心当孙媳妇,开口要一个丫头,再没有不应的。 到了进宫的前一天,打一早就落雨,越下越大,开闸似的倒灌下来,老太太原说要摆宴的,叶氏给推了,让她跟叶文澜一块,吃了进宫前最后一顿饭。 又是打雷又是刮风,宋荫堂送叶文澜到幽篁里,两个身上都浇湿了,撑着伞也不顶用,来都来了,自然要请进来喝一盅热茶汤,叶文心绞巾子给弟弟擦脸:“这样的雨,你还撑什么伞,该穿一件蓑衣来的。” 小厮跑回至乐斋去取木屐,叶文心自然留下宋荫堂来,吃一碗姜汤,同她们一道用饭,这一桌子全是扬州菜,宋荫堂专找到了淮扬菜大师傅,文思豆腐一品干丝,一道道的送上来,宋荫堂还叹:“可惜了,这会儿若是秋日,还能吃个蟹粉狮子头。” 叶文心哪里吃得下,她心里一时上一时下,想一想那香丸子,方才觉着心安些,又怕出茬子,这些日子除了往叶氏那头去,就是关在屋中,坐困愁城。 宋荫堂求了宋老太爷,又告诉了叶氏,独独没有在叶文心跟前露出已经求亲的意思来,等她出来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石桂添茶倒酒,此时天色尚早,两个雷一打下来,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屋里一排灯儿点起来,明晃晃照得人心头发慌,叶文心神色恹恹,宋荫堂咳嗽一声,到底说了:“表妹也不必忧心,上头已经有了人选了。” 他岂会瞧不出来叶文心不愿意入宫,说得这一句,叶文心心口一跳,宋荫堂不好再多说,摇一摇头,执杯敬她一杯酒。 叶文心先是不信,跟着又将信将疑,在她心里父亲是说办甚事就能办到的人,扬州地界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家里这样富,官声还能这么好,又是孝又是贤,人脸上比佛脸上镀的金都多,他实打实说要办的事,怎么会办不成呢。 叶文心还是不乐,宋荫堂却当她是将要离家的缘故,许诺了会照顾叶文澜,又道:“表妹回来的时候,正是五月节,到时候,我叫人预备你爱吃的粽子,你喜欢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答他的不是叶文心,反是叶文澜:“姐姐喜欢甜口的,一指长的小粽子,每个里头都裹上蜜豆,馅儿塞得足足的,她能吃上一串。”一串也不过五六只,可叶文心脾胃弱,怕积食,五六只已经很多了,宋荫堂点了头:“我知道了,必给妹妹备下。” 叶文心露出些许笑意来:“那我就先祝表哥金榜提名,连中三元了。”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整夜,院子里头新发的花蕾给打落了大半,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