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这才出来,一出门就是一声叹,这两个打得好算盘,大小通吃,一网打尽了。 葡萄回去的路上就不住埋怨石桂:“你瞧瞧你办的好事,统共才这点子钱,原来不过要一半,现下可好,得从她手里讨钱花了。” 郑婆子都说到那份上了,往后真个往管事的手里领月钱,可不是一文都落不到自家手里,葡萄这段日子手上宽松,她爱吃爱穿的毛病进了老宅更改不好了。 钱姨娘发下来的料子做了衣裳裙子,还费了钱去外头买小花钗银簪子,通身上下季季都有一身新的,郑婆子怎么不盯着,还想着过年的时候提,正好拿石桂做了筏子,拉了葡萄苦劝:“你妹妹平日里不惹事儿的,事都要来找她,似你这样的,更不能捏着钱了,往后拿甚个钱添妆奁去?” 葡萄叫苦不迭,就不该揽这桩事,要是她不馋那口吃的,也总有人去寻石桂,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如今可好,白白把自个儿折在里头了。 就是不出九月这桩事,郑婆子也必得开这个口的,她自家的月钱补贴了女儿还不够,女儿在婆家的日子想好过,没钱是怎么也别想的。 这事儿确是无妄之灾,石桂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不过帮衬一把,剪上二尺布,却闹得人仰马翻,这一回确是她带累了葡萄,开口道:“是我的不是,姐姐不必急,我来想法子。” 说白了不过二尺布,陈家的倒把这二尺布看得比天大了,人群里就有嘲讽的,一个屋里短个什么少个什么,先借一借也是常事,哪家子还没个一处当差的姐妹,偏偏九月娘要闹,往后两个再怎么一道相处。 石桂一路走,葡萄一路啐,把九月拉出来骂了个千八百回,恨不得挠花她的脸:“她必是在表姑娘院子里躲着呢,你回去了也别闹出来,主子都厌那挑事儿的。” 先还忿忿着,却又教导起石桂来,还拉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性子硬气,可这不是硬来的时候,再不济,你把她叫出来,咱们一道打她一顿。” 先头说的还有章法有道理,跟着那一句引得石桂笑起来:“真个闹了,还不叫撵出院子去,干娘也就是在自家院里头,进了园子,连高声都不敢呢。” 主家谁来管你这二尺三寸的,烦到眼前一板子全打了,谁对谁错有什么打紧,不会看眼色的也当不得下人。 石桂进了幽篁里,天都已经暗了,院子里头点起灯来,她一进门就去跟玉絮说话,玉絮是瞧见葡萄急着过来的,又听了一耳朵,正要问石桂,点一点屋子:“你怎么才回来,九月可是早早就回来了。” 九月不敢进屋,还在院子里头等了一会,猫在那假山石下边,眼瞧着石桂出了幽篁里的门,跟葡萄两个气势汹汹的往后巷去,当时就暗叫一声糟糕。 要是这会儿回去,还不叫她娘打个半死,越发躲着不敢出来,挨了半日不见石桂,扫院的婆子来来回回瞧见她好几回,上来赶了她:“哪个院里头当差的,赶紧上差去,再躲懒儿仔细我拉你去见管事娘子。” 九月这才回去了,玉絮问她,她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低了头看着鞋面,兜头挨的那一下,正打在额角,红了一块,玉絮一看便知她是挨打了,问她,她却不敢答,自家亲娘打的,还能找谁说理去。 缩身就进了屋子,关在屋里头不出来,眼睛盯着门边,看见石桂一进院门,就唬得一哆嗦,她也瞧见郑婆子打得那个样子了,委屈的红了眼圈,坐在床沿哭了好一会儿,好容易收了泪,见着石桂倒又要哭。 眼泪都要淌下来了,石桂却连门都没进,径直往玉絮那儿去了,她只当是石桂要告状,这下子越发害怕起来,守着门等了好半日,就是不见她进来,等掌了灯,外头便传饭了。 石桂倒不怕郑婆子收了这一份月钱去,她如今手上松,不独领着宋家的月钱,还领着叶文心这头的一注钱,从进了幽篁里,零零碎碎得了许多东西,光是金戒指跟牙雕的花签子,就值得好些钱了,郑婆子纵是在领,也只能把宋家的月钱领去,要是有脸到冯嬷嬷跟前去说,叶氏也得发落了她。 九月再怎么也得出来吃饭,今儿是吃大碗菜,萝卜烧肉,豆腐辣汤,光是这两碗就下饭,一端出来直勾人的馋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