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在吃醋方面的口味很相近,一个比一个酸。 “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呗。” 陈初吃着馄饨含糊不清的说,“只要生活费给够了就行。” 对父亲,她早就没了依赖和期待。 “你这孩子,说话真绝情。” 奶奶听了不大高兴,转头看陈最,他仍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半句都不多问。 她常去大儿子家,一来是因为要带曾孙,而来是真的觉得小儿子家里实在冷清,要是没了她在中间调节气氛,父子叁人不知多生分。 说是和客户去外地出差工作,但陈初和陈最心里很清楚,真正的原因估计是去他女朋友家里住了。 只是碍于奶奶不同意,才一直没带回家,不过陈江的诊所离她家很近,算是在那边另起炉灶过着新生活。 反正如今的儿子养了也得送走,至于女儿,只要吃饱穿暖,尽到这份责任就足矣。 老人家提到他本意是想让两个孩子也念叨两句,没想到都沉默不语了。 她心里记挂着小曾孙,没吃几口,就带着包好的馄饨说要走,临到门口不忘叮嘱陈初照顾好陈最。 “哪儿有让妹妹照顾哥哥的啊。” 陈初很无语,翻了个白眼。 陈最系好鞋带,单肩包挂在右手上,推开门,“走吧。” “你的脚真没事儿了?” “正常了。” 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太贪恋陈初关心他的样子,虽然自私,但能让她牵挂,受点小伤完全不足惜。 陈初在后面走着,看他步履平稳,丝毫看不出之前崴脚的痕迹。 她松了口气。 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迷惘的情绪,他的伤好了,那是不是又该回到之前那种桥归桥路归路的态度。 以前陈初哪怕和他并行都目不斜视,排斥的态度很明显,但最近一起上下学成了习惯,街坊邻居都夸他们兄妹俩亲昵。 “走啊?” 陈最回头,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勾过她肩膀,很自然的将人带到自行车前。 陈初侧过脸,衬衫领子敞开,露出少年修长的脖颈,陈最的喉结很漂亮,线条很清晰,像颗饱满的山石,难怪声线听着有磨砂质感。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已经开始适应他偶尔流露出的强势了。 开好锁后,陈最将钥匙还给她,“这次别再弄丢了。” “我才不会!” 他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跨上单车,阳光洒在他略显单薄的脊背上,长腿支着地面,看起来既清爽又挺拔。 陈初伸手拍了拍脸,心里感到疑惑,最近怎么越来越关注陈最的这些小细节了。 一定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春梦。 在梦里看了彼此最赤裸,最坦荡的一面,就做不到继续模棱两可了。 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多,陈最跟在陈初后面,看她蓬松的短发被风扬起,剔透的日光从街巷的空处落下来,她的脸比雪还白,鼻尖和嘴唇却很红润。 淡蓝色的围巾也随之飘动,她会在等绿灯的间隙抬手重新压进羊羔绒外套里,相当爱惜。 一只带着围巾的小绵羊。 真可爱。 陈最这样想着。 校门口的人更多,走路的,推车的,叁五成群嘻嘻哈哈,形单影只愁眉苦脸的都有。 赵佳婷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在她妈嫌弃的目光下提着换洗衣服和零食下车,刚好碰到陈初和她哥哥。 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距离,但这次陈初却没再故意摆张臭脸,陈最的神情照例疏淡,眉眼线条却温和。 经过她敏锐的观察,离这对兄妹冰释前嫌不远了。 身为闺蜜,赵佳婷很清楚陈初口不对心的性格,也知道她表面装出对亲情不管不顾,其实心里是很在乎的。 越是没有,越是期盼,只是落空太多次,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