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必定在作妖。” 为了观察出陈最的阴谋,她也推着车慢慢地跟着走。 从背影来看,还是能察觉出他脚步的深浅不一。 “要不你回家吧?”陈最侧过脸看她,“回去好好睡个午觉。” 陈初性格懒散,能躺着绝不坐着,连走路的时候都在出神,好像永远都睡不够的样子。 软绵绵的睫毛被日光照得发亮,瞳仁更加澄澈,宛如水波柔和的小池塘。 “不用了。” 陈初没看出什么端倪,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上陈最温和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属实有些小心眼。 上坡过了以后,她拍拍后座,“走吧,你最好快点康复,我真的受够猪蹄汤了!” 陈最闻言,愣了两秒,忍俊不禁,“好。” 受伤以后的陈最比之前的确多了很多人情味,偶尔的示弱,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因为一副好皮相,格外招人心疼。 心疼...... 陈初别过脸,甩走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催眠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老司机。 终于把人送到了校门口,陈初如释重负。 “拜拜了您嘞。” 陈最点头,看见她被冷风吹乱的碎发,自然而然地抬手替她捋到耳后,“谢谢。” 微凉的触感停在耳垂上,陈初有片刻怔忡,直到陈最收回手,她才回神。 差点脱口而出不客气,但是想到这段时间都是自己鞍前马后的照顾人,又摆出不耐烦的样子。 “别来这一套。” 陈最觉得她的性格实在别扭,倏然间就能炸毛,垂下眼,掩去几分无奈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进校门前,他再次叮嘱。 陈初点头,单脚踩着踏板,等绿灯的间隙里,将围巾拉高,遮住了大半张脸。 直到看见她安全的过了马路,陈最才继续往校门口走。 砖红的教学楼和碧绿的香樟树相得益彰,过于浓烈的色彩涌入视野,反而让陈最想起刚才的匆匆一瞥。 想到陈初白净的侧脸,青黑色的眉毛与睫毛绒绒的,细细的,像孩童一样柔和,眼睛被阳光照得清澈而明亮。 没料到还没回家,就接到大伯母的电话,说她要去进货,让陈初去帮她看下店。 大伯在一家民营厂子里当车间主任,叁班倒的工作性质,忙得几乎看不见人影。 大伯母开了个烟酒杂货店,平日里还要带孙子,也挺忙碌。 陈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杂货店在少年宫附近,旁边还有个大商城,今天天气好,人也多,陈初来了半个小时不到,营业额都快五百多了。 终于有空能休息会儿,她趴在柜台上,拧开一罐可乐,灌了两口。 店门口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去少年宫上课,有说有笑的,看着就很幸福。 陈初看着他们和谐的背影,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其实父母没离婚的时候,也经常吵架。 自她有记忆以来,家里的气氛就总是阴沉沉的,好似暴雨天前夕,充斥了悬而未决的滞闷感。 还记得有次父亲喝多了,回来得很晚,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发脾气。 那时候他跟着人做医疗器械的销售工作,但他性子清高,业绩很差,又没有别的才干,所以职场生活很憋屈,便冲着家里人发泄情绪。 陈初那时候才叁岁,被他愤怒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 当时陈江和王雅莉吵得不可开交,看见陈初在哭,怒吼几声后,她哭得更凶了。 他也是昏了头,直接一巴掌打过来。 小孩子对父母的惧意是浑然天成的,陈初至今都记得父亲脸红脖子粗,暴跳如雷的样子,一度成为她的噩梦。 当时也才五岁出头的陈最却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她面前,生生挨了一巴掌,却紧紧抱着陈初,将她藏在怀抱里。 陈初印象最深的除了争吵与暴力,还有她抓住陈最双手时,在他皮肤上留下的指印。 刻骨铭心的痕迹。 所以陈最对她而言,曾经是最温暖,最亲密的存在。 大伯母听说今天生意好,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第一件事是看营业额,以及打开钱柜数钱。 陈初站在一旁,看着她谨慎的样子,一下就懂了意思。 应该是担心她把钱私吞了。 “大伯母,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钱都对得上,姚芬松了口气,转过脸对上陈初冷淡的表情后,尴尬了几秒,讪笑着抽出一百块,“诶,好,这个钱你拿着,今天辛苦你了哟。” 陈初比她高了不少,这个角度来看,疲态尽显,又努力挤出笑容的大伯母只是令她觉得心酸。 “没事的大伯母,一家人帮帮忙而已。”陈初把羽绒服外套穿好,对她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