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立在下方等候他问话。 “她在做什么?”傅彦行手指摩挲着荷包的边角,语气沉沉。 流安小心斟酌词句,答道,“姑娘这会儿在水榭那边,像是在玩儿雪。” 傅彦行听见水榭二字,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将视线从荷包上收回望向那个方向,眼神空远浩渺,他似乎能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此刻正在捧着雪堆,圆圆的大眼睛笑起来一定很美。 他勾起一边唇角,觉得自己何苦与她置气,她不过后退半步,他再往前走多走一步便是。 他一下释怀,站起身去朝外走去。 流安一惊,忙拿过屏风上明黄的斗篷跟过去为他披上。 此时已经未再下雪,水榭建在一池上,两旁皆是摇曳树影,水面结了冰,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冰冷的雪捧在手心里是刺骨的寒,一开始冻得涟歌瑟瑟发抖,但时间久了反而能得另一种乐趣。涟歌让望舒去膳房里拿些蔬菜,将冰面上的雪拨开一片,捏了一个又一个的动物,就等望舒回来。 偶尔吹起的风吹开水榭里挂着的帷幔,热意从里头散出来,勾得她心中蠢蠢欲动,但不知怎地,她竟固执地不肯进去取暖。 又等了半晌,听见有脚步声,涟歌欢喜地转过头去看,却见傅彦行自梅林中穿过,视线与她相接,他眼底掀起淡淡的波澜。 涟歌欲起身行礼,但地面太滑,又蹲得有些久了,脚下一麻直直往前扑去。 慌乱中她只得闭上眼睛用手去挡,下一瞬整个人已经撞到一旁的台阶上,察觉手心被锋利之物划过,又一下被人拉起,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耳畔是傅彦行焦急的声音,“你怎样?” 望见小姑娘手心里的一抹血,她目光沉痛,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他隔得太远,还是让她受了伤。 涟歌一双手冻得通红,便不觉得很痛,却感觉到他将自己的手指拢在手心里搓热,她觉得有些羞赧,在他怀里微微挣扎,“陛下,请放开臣女。” 傅彦行肃着脸望着她,却仍旧握着她的手指,语气不善道,“不知道疼吗?” 起先是真的不疼,但说话这会儿功夫,手指暖和些,那种撕裂的疼痛感才显现出来,涟歌一向是怕疼的,骤然红了眼睛,嗫嚅道,“疼。” 本想借机教育两句的傅彦行一下便心软了,弯腰将人往怀里一抱,迈开腿朝偏殿走去。 于他而言,这样的事做过好几次了,神色坦然步伐情况,但于被抱之人来说,记忆里尚且是头一次——想起这人身份,她下意识便挣扎道,“陛下,放臣女下来,这于礼不合!” 傅彦行垂下眼,目光带着压迫之感望着她,恶狠狠道,“若不想被朕丢出去,便别乱动。” 这句话有些耳熟,让她想起在濮阳时他叫她同坐一辆马车时说过的话,涟歌不高兴地撅起嘴巴,却还是被他呵住,用未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袖,果然不敢乱动了。 直到被放进柔软温暖的软塌上,涟歌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流安已经取出伤药。如今望舒还未归,她便下意识去接那药,准备自己涂抹伤口。 然傅彦行比她更快,先伸出手,流安一点也不带犹豫地将药瓶打开放到一边去。 复又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殿。 一瞬间,偌大的殿内只有两人呼吸交错的声音,涟歌莫名生出几分紧张,乖乖伸出左手,被他握住,“会疼,你忍着。” 涟歌感觉到微凉的药膏被温柔地敷在手心里,他的动作温柔而专注,似乎在打理十分珍视之物。 将药膏厚厚地涂匀,他起身去拿纱布,涟歌觉得还是很疼,眉毛蹙成个小山包。 傅彦行回过身,便瞧见小姑娘嘴巴撅成一个圆,正对着手心伤口在吹气。M.zzwtWX.CoM